《閱微草堂筆記·兇宅》“辛卯夏,余自烏魯木齊從軍歸”原文與翻譯
辛卯夏,余自烏魯木齊從軍歸,僦居珠巢街路東一宅,與龍臬司承祖鄰。辛卯年的夏天,我從烏魯木齊軍中回來,在珠巢街路東租了一座房子,和按察使龍承祖是鄰居。
第二重室五楹,最南一室,簾恒飚起尺余,若有風鼓之者;余四室之簾則否。莫喻其故。住宅的第二進有五間房,最南的一間,門簾常飄起一尺多高,像是有風吹似的,而其它四間房的簾子則沒有飄起,說不清是什么緣故。
小兒女入室,輒驚啼,云床上坐一肥僧,向之嬉笑。小孩子到了這房里,馬上驚哭。說是床上坐著個胖和尚,朝他嬉笑。
瑙徒厲鬼,何以據(jù)人家宅舍,尤不可解也。和尚變的厲鬼,為什么要占據(jù)人家的房屋?更是難以理解。
又三鼓以后,往往聞龍氏宅中有女子哭聲;龍氏宅中亦聞之,乃云聲在此宅。又在三更之后常常聽到龍家宅院里有女子哭聲,龍家也聽到哭聲,卻說哭聲是在我的宅院里。
疑不能明,然知其鑿然非善地,遂適居柘南先生雙樹齋。這些疑團難以解開,但知道這確實不是個好地方,就把家搬到了柘南先生的雙樹齋。
后居是二宅者,皆不吉,后來住這兩座房子的人,都很不吉利。
白環(huán)九司寇,無疾暴卒,即在龍氏宅也。刑部尚書白環(huán)九,無病而突然死去,就是在龍家宅院里。
兇宅之說,信非虛語矣。所謂的“兇宅”,確實不是無根之談。
先師陳白崔先生曰:“居吉宅者未必吉,居兇宅者則無不兇。先師陳白崖先生說:“居吉宅的人未必就吉利,但居兇宅的人則肯定有禍。
如和風溫煦,未必能使人祛病;而嚴寒沴厲,一觸之則疾生。就好像和風溫暖,未必能使人除去疾病;而嚴寒侵襲,使人一碰上就生病。
良藥滋補,未必能使人驟健;而峻劑攻伐,一飲之則洞泄。”此亦確有其理,未可執(zhí)定命與之爭。滋補的好藥,未必能使人馬上健壯;而藥效強烈的毒藥,一喝下就崩潰了。”這話也確實有道理,所以不能以為生死有命,而與之抗爭。
孟子有言:“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孟子說過:“因此那些知天達命的人,不站在巖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