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子·說林上原文與翻譯
湯以伐桀,而恐天下言己為貪也,因乃讓天下于務(wù)光。而恐務(wù)光之受之也,乃使人說務(wù)光曰:"湯殺君,而欲傳惡聲于子,故讓天下于子。"務(wù)光因自投于河。
商湯已滅夏桀,而怕天下人說自己貪心,于是就把天下讓給務(wù)光。但怕務(wù)光真的接受下來,就又派人勸告務(wù)光說:“商湯殺了君主而想把壞名聲轉(zhuǎn)嫁給你,所以才把天下讓給你!眲(wù)光因此投河自盡。
秦武王令甘茂擇所欲為于仆與行事,孟卯曰:"公不如為仆。公所長者使也。公雖為仆,王猶使之于公也。公佩仆璽而為行事,是兼官也。"
秦武王叫甘茂在仆官與行事官中選擇一種自己想要做的官職。孟卯說:“您不如做仆官。您的特長是做使臣。您即使做了仆官,君主仍會把使臣的事務(wù)交給您。您佩帶著仆官的印信,又做著行事官的事情,這是身兼二職啊!”
子圉見孔子于商太宰?鬃映,子圉入,請問客。太宰曰:"吾已見孔子,則視子猶蚤虱之細者也。吾今見之于君。"子圉恐孔子貴于君也,因謂太宰曰:"君已見孔子,亦將視子猶蚤虱也。"太宰因弗復見也。
子圉把孔子引見給宋國太宰?鬃幼吆,子圍進來,詢問太宰對孔子的看法。太宰說:“我見過孔子之后,再看你就像渺小的跳蚤虱子一樣了。我現(xiàn)在就把他引見給君主!弊余雠驴鬃颖痪骺粗兀蚨嬖V太宰說:“君主見過孔子后,也會把你看作如同跳蚤虱子一般了!庇谑翘撞辉傧蛩尉娍鬃。
魏惠王為臼里之盟,將復立于天子。彭喜謂鄭君曰:"君勿聽。大國惡有天子,小國利之。若君與大不聽,魏焉能與小立之?"
魏惠王主持臼里的盟會,打算恢復周天子的地位。彭喜告訴韓王說:“君王別聽他的。大國討厭有天子,天子只對小國有利。如果君王和大國都不聽他的,魏國還怎么能和小國一起恢復周天子的地位呢?”
晉人伐邢,齊桓公將救之。鮑叔曰:"太蚤。邢不亡,晉不敝;晉不敝,齊不重。且夫持危之功,不如存亡之德大。君不如晚救之以敝晉,齊實利;待邢亡而復存之,其名實美。"桓公乃弗救。
晉國討伐邢國,齊桓公打算前去解救。鮑叔說:“為時太早了。邢國不滅亡,晉國就不疲憊;晉國不疲備,齊國地位就不會重要起來。況且扶持危國的功德,比不上恢復亡國的功德大。您不如晚點救邢,以便使晉國疲憊,齊國才能真正得到好處。等邢國滅亡后再幫助他們復國,那樣的名聲才真正美好!饼R桓公于是不去救援。
子胥出走,邊候得之。子胥曰:"上索我者,以我有美珠也。今我已亡之矣。我且曰子取吞之。"候因釋之。
楚人伍子胥出逃,守邊官吏抓住了他。子胥說:“君主搜捕我,是因為我有美珠,F(xiàn)在我已丟失了——我會說是你把它搶去吞吃了的!”守邊官吏因此放走了伍子胥。
慶封為亂于齊而欲走越。其族人曰:"晉近,奚不之晉?"慶封曰:"越遠,利以避難。"族人曰:"變是心也,居晉而可;不變是心也,雖遠越,其可以安乎?"
慶封在齊國作亂后,想出奔到越國。同族的人說:“晉國近,為何不去晉國?”慶封說:“越國遠,有利于避難。”同族的人說:“你把作亂的念頭改掉的話。住在晉國就可以了;不把這種念頭改掉,即使遠居越國,難道就能夠安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