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公卷十二（起二十二年，盡三十三年）
二十有二年，春，公伐邾婁，取須朐。
○朐，其俱反，《左氏》作“句”。
夏，宋公、衛(wèi)侯、許男、滕子伐鄭。
○秋，八月，丁未，及邾婁人戰(zhàn)于升陘。
○陘，音刑。
冬，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zhàn)于泓，宋師敗績。偏戰(zhàn)者日爾，此其言朔何？據(jù)奚之戰(zhàn)不言朔。
[疏]注“據(jù)奚之戰(zhàn)不言朔”。
○解云：即桓十七年“五月，丙午，及齊師戰(zhàn)于奚”，《春秋說》以為五月朔日也。
《春秋》辭繁而不殺者，正也。繁，多也。殺，省也。正，得正道尤美。
○不殺，所戒反，注同。省，所景反。何正爾？宋公與楚人期戰(zhàn)于泓之陽。泓，水名。水北曰陽。楚人濟泓而來。濟，渡。有司復(fù)曰：“請迨其未畢濟而擊之�！卞剩�。宋公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厄人。吾雖喪國之馀，我雖前幾為楚所喪，所以得其馀民以為國，喻褊弱。
○喪國，息浪反，注同。幾，音祁。寡人不忍行也�！奔葷�，未畢陳。有司復(fù)曰：“請迨其未畢陳而擊之�！彼喂唬骸安豢伞Ｎ崧勚�，君子不鼓不成列�！避姺ㄒ怨膽�(zhàn)，以金止，不鼓不戰(zhàn)。不成列，未成陳也。君子不戰(zhàn)未成陳之師。
○畢陳，直覲反，下及注同。巳陳，然后襄公鼓之，宋師大敗。故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臨大事而不忘大禮，有君而無臣。言朔亦所以起有君而無臣，惜其有王德而無王佐也。若襄公所行，帝王之兵也。有帝王之君，宜有帝王之臣；有帝王之臣，宜有帝王之民。未能醇粹而守其禮，所以敗也。
○王德，于況反，又如字，下“王佐”同。醇粹，音純；下雖遂反。以為雖文王之戰(zhàn)，亦不過此也。有似文王伐崇。陸戰(zhàn)當(dāng)舉地，舉水者，大其不以水厄人也。
二十有三年，春，齊侯伐宋，圍緡。邑不言圍，此其言圍何？疾重故也。疾，痛也。重故，喻若重故創(chuàng)矣。襄公欲行霸，守正履信，屬為楚所敗，諸夏之君宜雜然助之，反因其困而伐之，痛與重故創(chuàng)無異，故言圍以惡其不仁也。
○緡，亡巾反。重故，惡，烏路反。
夏，五月，庚寅，宋公慈父卒。何以不書葬？盈乎諱也。盈，滿也。相接足之辭也。襄公本以背殯，不書其父葬，至襄公身書葬，則嫌霸業(yè)不成，所覆者薄，故復(fù)使身不書葬，明當(dāng)以前諱除背殯，以后諱加微封。內(nèi)娶不去日，略之者，功覆之也。
○慈父，《左氏》作“茲父”。復(fù)，扶又反。去，起呂反。
[疏]注“襄公”至“背殯”。
○解云：即九年“春，王三月，丁丑，宋公御說卒”，傳云“何以不書葬？為襄公諱也”，彼注云“襄公背殯出會宰周公，有不子之惡，后有征齊憂中國尊周室之心，功足以除惡，故諱不書葬”是也。
○注“以后諱加微封”。
○解云：謂以至功薄微，故加而為之諱而封之。其“封”字亦有下句讀之，非也。
○注“內(nèi)娶”至“覆之也”。
○解云：即下二十五年夏，“宋殺其大夫”，傳云“何以不名？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內(nèi)娶也”，彼注云“三世謂慈父、王臣、處臼也”。內(nèi)娶而責(zé)其去日者，正以文七年“夏，四月，宋公王臣卒”，注云“不日者，內(nèi)娶略文”；十六年冬十一月，“宋人弒其君處臼”，彼注云“不日者，內(nèi)娶略賤之”。然則三世內(nèi)娶，二人皆略，此獨書日者，明是覆之。
秋，楚人伐陳。
○冬，十有一月，杞子卒。卒者，桓公存王者后，功尤美，故為表異卒錄之。始見稱伯，卒獨稱子者，微弱為徐、莒所脅，不能死位�！洞呵铩凡�、子、男一也，辭無所貶。貶稱子者，《春秋》黜杞不明，故以其一等貶之，明本非伯，乃公也。又因以見圣人子孫有誅無絕，故貶不失爵也。不名不日不書葬者，從小國例也。
○始見，賢遍反。
[疏]注“桓公存”至“錄之”。
○解云：正所以傳聞之世，小國之卒未合書見，故解之。
○注“始見稱伯”。解云：即莊二十七年冬，“杞伯來朝”是也。
○注“為徐莒所脅”。
○解云：即十四年傳云“曷為城杞？滅也。孰滅之？蓋徐、莒脅之”是也。
○注“貶稱”至“不明”。
○解云：正以春秋之前，周王舊有黜陟之法，隱元年儀父稱字，上十七年春英氏稱氏之類。今杞公之爵雖為伯，仍恐春秋之前周王黜之，非為新周，故曰不明。
○注“故以其一等貶之”。
○解云：謂伯之與子，《春秋》合以為一而巳。杞君從伯至子，乃是同事之內(nèi)，故云一等。
○注“明本非伯，乃公也”。
○解云：正以一等貶之，明是王者之后，本非伯爾。莊二十七年“杞伯來朝”之時，所以不稱侯，正欲此處以一等貶之，故彼不稱侯也。圣人子孫有誅無絕者，若其有過，但當(dāng)誅責(zé)，不合絕去其爵，是以雖微弱見貶，仍但從伯至子，不失其爵矣。
○注“不名不日”至“例也”。
○解云：謂所傳聞之世，尤小國如此。若其曹、許之屬，仍自書名書葬，即上四年“許男新臣卒”，“秋，葬許繆公”，彼注云“得卒葬於所傳聞世者，許大小次曹，故卒少在曹后”也。
二十有四年，春，王正月。
夏，狄伐鄭。
秋，七月。
冬，天王出居于鄭。王者無外，此其言出何？據(jù)王子瑕奔晉不言出。
[疏]“王者無外”。
○解云：桓八年傳云：“女在其國稱女，此其稱王后何？王者無外，其辭成矣”是也。
○注“據(jù)王”至“言出”者。解云：即襄三十年“王子瑕奔晉”是也。
不能乎母也。不能事母，罪莫大於不孝，故絕之言出也。下無廢上之義，得絕之者，明母得廢之，臣下得從母命。
[疏]注“明母”至“母命”。
○解云：正以襄王之母於今仍在，亦非繼母，與《左氏》異也。鄭氏《發(fā)墨守》云“圣人制法，必因其事，非虛之�！睹献印吩唬骸蛉吮刈晕�，而后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后人毀之。國必自伐，而后人伐之�！裣逋鯇嵅荒苄⒌�，稱惠后之心，今其寵專於子，失教而亂作，出居于鄭，自絕于周，故孔子因其自絕而書之，《公羊》以母得廢之，則《左氏》巳死矣”是也。襄王正是惠后所生，非繼母。又云“失教而亂作，自絕於周，從《左氏》”。鄭氏雜用三家，不茍從一。魯子曰：“是王也，不能乎母者，其諸此之謂與？猶曰是王也，無絕義，不能事母而見絕外者，其諸謂此灼然異居，不復(fù)供養(yǎng)者與！王書者，錄王者所居也。
○與，音馀。復(fù)，扶又反。供養(yǎng)，九用反；下馀亮反。
[疏]注“灼然異”至“居也”。
○解云：《公羊》以為此天王出居于鄭，不事其母，而自出居于鄭，《春秋》惡其所為，是以書出以絕之，實非出奔，故云灼然異居，不復(fù)供養(yǎng)者與。
晉侯夷吾卒。篡故不書葬，明當(dāng)絕也。不日月者，失眾身死，子見篡逐，故略之，猶薛伯定也。
[疏]注“篡故不書，明當(dāng)絕也”。
○解云：正以惠公無立、入之文，於例去葬以絕之。
○注“不日月”至“略之”。解云：大國之卒，例書日月，上十七年冬，“十有二月，乙亥，齊侯小白卒”之類是也。
○注“猶薛伯定也”。
○解云：即定十二年“春，薛伯定卒”，彼注云“不日月者，子無道當(dāng)廢之，而以為后，未至三年，失眾見弒，危社稷宗廟，禍端在定，故略之”。然則惠公之子，亦是不肖而以為后，未期之間，文公奪之，是以不書日月。
二十有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衛(wèi)侯燬滅邢。衛(wèi)侯燬何以名？據(jù)楚子滅蕭不名。
○燬，況委反。絕。曷為絕之？據(jù)俱滅人。滅同姓也。絕先祖之體尤重，故名，甚之也。日者，為魯憂而錄之。
○為魯，于偽反，下同。
[疏]“滅同姓也”。
○解云：《曲禮下》篇云“滅同姓名”是也。以此言之，則知《公羊》、何氏以為齊人滅萊，楚滅隗，晉滅下陽之屬皆非同姓，是以不名耳。
○注“日者”至“錄之”。
○解云：凡滅例月，即莊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之屬是，而此書日也。
夏，四月，癸酉，衛(wèi)侯燬卒。
宋蕩伯姬來逆婦。宋蕩伯姬者何？蕩氏之母也。蕩氏，宋世大夫。
[疏]“未蕩伯姬者何”。
○解云：欲言婦人，而來逆婦；欲言大夫，而言伯姬，故執(zhí)不知問。
○注“蕩氏，宋世大夫”。
○解云：正以稱蕩氏，若崔氏、尹氏之屬，文同也。
其言來逆婦何？據(jù)莒慶言逆叔姬。連來者，嫌內(nèi)女，為殺直來也。
[疏]注“連來者”。
○解云：弟子本意，據(jù)莒慶逆叔姬，難此逆婦之文，宜云其言逆婦何，而連來言之者，正以伯姬是內(nèi)女，嫌經(jīng)言來逆婦，為殺直來之恥，非實逆婦，是以連來問之。似若上五年“杞伯姬來朝其子”，傳云“其言來朝其子何”，彼注云“連來者”，“問為直來乎，為下朝出”之類。其直來者，即莊二十七年“冬，杞伯姬來”，傳云“其言來何？直來曰來”，彼注云“直來，無事而來也”是也。
兄弟辭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也。宋、魯之間，名結(jié)婚姻為兄弟。稱婦者，見姑之辭，以逆實文，知不殺直來也。主書者，無出道也。
○見，賢遍反。
[疏]“其稱婦何”。
○解云：隱二年傳云“在涂稱婦”，今此非在涂而稱婦，故難之。不注者，從省文可知也。
○注“宋魯”至“兄弟”。
○解云：蓋時猶然，公羊子，齊人，而取宋、魯間語者，正以蕩伯姬來逆婦，宋、魯之事，故使解之亦何傷？
○注“主書者，無出道也”。
○解云：言伯姬無逆婦之道，是以書而譏之。
宋殺其大夫。何以不名？據(jù)宋殺其大夫山名。宋三世無大夫，三世內(nèi)娶也。三世謂慈父、王臣、處臼也。內(nèi)娶大夫女也。言無大夫者，禮不臣妻之父母，國內(nèi)皆臣，無娶道，故絕去大夫名，正其義也。外小惡正之者，宋以內(nèi)娶，故公族以弱，妃黨益彊，威權(quán)下流，政分三門，卒生篡弒，親親出奔，疾其末，故正其本。
○去，起呂反。
[疏]注“三世”至“臼也”。
○解云：即上二十三年夏，“宋公慈父卒”；文七年夏，“宋公王臣卒”；文十六年冬，“宋人弒其君處臼”是也。
○注“外小惡正之者”。所傳聞之世，外小惡不書故也。
○注“威權(quán)下流”。
○解云：謂君之威權(quán)下流于臣，而臣下用之也。
秋，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何以不言遂？據(jù)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兩之也。微者不別遂，但別兩耳。別之者，惡國家不重民命，一出兵為兩事也。納頓子書者，前出奔當(dāng)絕，還入為盜國當(dāng)誅，書楚納之，與之同罪也。主書者，從楚納之。頓子出奔不書者，小國例也。不見挈者，故君不可見挈於臣。
○惡，烏路反。
[疏]注“頓子”至“例也”。
○解云：正以《春秋》之例，小國出入不兩書，桓十五年夏，“許叔入于許”，注云“不書出時者，略小國”，是例也。
○注“不見挈者”。
○解云：故君不可見挈於臣者，案桓十一年“九月，宋人執(zhí)鄭祭仲”，“突歸于鄭”，傳云“突何以名？挈乎祭仲也”，彼注云“挈，猶提挈也。突當(dāng)國，本當(dāng)言鄭突，欲明祭仲從宋人命提挈而納之，故上系於祭仲，不系國者，使與外納同也”。案莊九年“夏，公伐齊，納糾”，傳曰“何以不稱公子”，彼注云“據(jù)下言子糾，知非當(dāng)國，本當(dāng)去國見挈言公子糾”。此若作挈文，宜言楚人納某甲于頓，去其國爵，以見挈于楚矣，故君不可以見挈於臣。
葬衛(wèi)文公。不月者，滅同姓，故奪臣子恩也。
[疏]“主不月者”至“恩也”。
○解云：卒日葬月，大國之常。案桓十二年冬十一月，“丙戌，衛(wèi)侯晉卒”；十三年“三月，葬衛(wèi)宣公”之類是也。
冬，十有二月，癸亥，公會衛(wèi)子、莒慶盟于洮。莒無大夫，書莒慶者，尊敬婿之義也。洮，內(nèi)地。公與未逾年君、大夫盟，不別得意，雖在外猶不致也。
○別，彼列反。
[疏]注“書莒”至“之義也”。
○解云：即莊二十七年冬，“莒慶來逆叔姬”，傳云“大夫越竟逆女，非禮也”。
○注“公與未”至“致也”。
○解云：案莊六年注云“公與二國以上出會盟，得意致會，不得意不致”，謂與諸侯會時然也。今此衛(wèi)子、莒慶皆是卑者，得意不得意亦可知，故言不別得意耳。今洮是內(nèi)地，位不合致，假令在外，亦不致之，何者？正以其與卑者會盟，得意不假別之，如定十二年冬，“公至自圍成”，成是孟氏之邑而書致，彼注云“天子不親征下土，諸侯不親征叛邑，公親圍成不能服，不能以一國為家，甚危，若從佗國來，故危錄之”是也。
二十有六年，春，王正月，己未，公會莒子、衛(wèi)甯遬盟于向。
○遬，音速。向，舒亮反。
齊人侵我西鄙。公追齊師至巂，弗及。其言至巂弗及何？據(jù)公追戎于濟西，不言所至，又不言弗及。
○巂，戶圭反，又似兗反。侈也。侈，猶大也。大公能卻強齊之兵。弗者，不之深者也。言齊人畏公士卒精猛，引師而去之，深遠不可得及，故曰侈。不直言大之者，自為追，唯臣子得褒之耳，不得與追戎同也。言師者，侈大公所追也。國內(nèi)兵不書而舉地者，善公齊師去則止，不遠勞百姓，過復(fù)取勝，得用兵之節(jié)，故錄詳之。
○侈，昌爾反，又昌者反，大也。卒，子忽反。自為，于偽反，下“深為”同。
[疏]“主不直言”至“錄詳之”。
○解云：案莊十八年“公追戎于濟西”，傳云“此未有言伐者，其言追何？大其為中國追也。此未有伐中國者，則其言為中國追何？大其未至而豫御之也。其言于濟西何？大之也”，彼注云“大公除害，恩及濟西也。言大者，當(dāng)有公賞也”。然則彼為諸侯追，於王法當(dāng)有功賞，故得云大。此則自為巳追，但臣子得褒之，故傳不言大以見義。云言師者，侈大公所追也者，正以上言“齊人侵我西鄙”，下言“公追齊師”，與上文異故也。
夏，齊人伐我北鄙。
衛(wèi)人伐齊。
公子遂如楚乞師。乞者何？卑辭也。曷為以外內(nèi)同若辭？據(jù)《春秋》尊魯。
[疏]“乞者”至“若辭”。
○解云：案成十六年夏，“晉侯使欒黡來乞師”；十七年秋，“晉侯使荀罃來乞師”，外亦言乞師也。
重師也。外內(nèi)皆同，卑其辭者，深為與人者重之。曷為重師？據(jù)泓之戰(zhàn)不重師。
[疏]注“據(jù)泓之戰(zhàn)不重師”。
○解云：上二十二年“十有一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zhàn)于泓，宋師敗績”，傳云“宋公與楚人期戰(zhàn)于泓之陽，楚人濟泓而來。直司復(fù)曰：‘請迨其未畢濟而擊之�！喂唬骸豢�。吾聞之也，君子不厄人。吾雖喪國之馀，寡人不忍行也�！葷�，未畢陳，有司復(fù)曰：‘請迨其未畢陳而擊之。’宋公曰：‘不可。吾聞之也。君子不鼓不成列�！汝悾缓笙骞闹�，宋師大敗。故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臨大事而不忘大禮，有君而無臣。以為雖文王之戰(zhàn)，亦不過此也”。然則宋公守古敗師，而《春秋》善之也，是其不重之文。
師出不正反，戰(zhàn)不正勝也。不正者，不正自謂出當(dāng)復(fù)反，戰(zhàn)當(dāng)必勝。兵，兇器；戰(zhàn)，危事，不得巳而用之爾，乃以假人，故重而不暇別外內(nèi)也。稱師者，正所乞名也。乞師例時。
○當(dāng)復(fù)，扶又反，下同。別外，彼列反，下同。
[疏]注“戰(zhàn)必當(dāng)勝”。
○解云：以義言之，此句亦宜云戰(zhàn)不正勝者，不正自謂戰(zhàn)當(dāng)必勝，但何氏省文，不復(fù)備言。
○注“乞師例時”。
○解云：正以據(jù)文承夏下文，成十三年“春，晉侯使郤锜來乞師”之屬，皆書時故也。
秋，楚人滅隗，以隗子歸。不月者，略夷狄滅微國也。不言獲者，舉滅為重。書以歸者，惡不死位。不名者，所傳聞世，見治始起，責(zé)小國略，但絕不誅之。
○隗，五罪反，二傳作“夔”。惡不，烏路反，下同。傳，直專反。見治，賢遍反；下直吏反。
[疏]注“不月者，略夷狄”。
○解云：正以莊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十三年“夏，六月，齊人滅遂”之類，皆書月故也。
○注“不名者”至“不誅之”。
○解云：案上二十三年“杞子卒”之下，注云“又因以見圣人子孫，有誅無絕，故貶不失爵也”。以此言之，似誅輕絕重。此注云“但絕不誅”，自相違者，凡誅有二種：一是誅責(zé)之誅，若齒路馬有誅，於子與何誅之類；一是誅絕之誅，似武王誅紂，誅君之子不立之類。然則上言有誅無絕，圣人子孫但當(dāng)誅責(zé)而巳，不合絕去。此言但絕不誅者，謂所傳聞之世，責(zé)小國略。今此不書其名，但欲絕去一身，不聽為君，不合誅滅其國。哀七年“八月，己酉，入邾婁，以邾婁子益來”，傳云“邾婁子益何以名？絕。曷為絕之；又莊十年“以蔡侯獻舞歸”，傳曰“蔡侯獻舞何以名？絕。曷為絕之”；以此二文言絕之，則似書名為絕之。此注云“不名者，但絕而不誅”，又以不名為絕者，蓋以絕亦有二種：一是絕去其身，一是絕滅其國。蔡侯獻舞，大國之君，不能死難，為楚所獲�！洞呵铩分x，不與夷狄得志于諸夏，是以不得書獲，故名蔡侯，起其當(dāng)合絕滅矣。邾婁正當(dāng)所見之世為魯所獲，《春秋》之義，內(nèi)獲人皆諱不書，故名邾婁子，以起不死難，當(dāng)絕滅矣。今此隗子既是微國，復(fù)當(dāng)傳聞之世，若其書名，恐如二君，亦合絕滅，故不名，見責(zé)之略也，但合一身絕去而巳。
冬，楚人伐宋，圍緡。邑不言圍，此其言圍何？剌道用師也。時以師與魯，未至，又道用之，於是惡其視百姓之命若草木，不仁之甚也。稱人者，楚未有大夫，未得稱師，楚自道用之，故從楚文。
[疏]“邑不”至“用師也”。
○解云：案隱五年“宋人伐鄭，圍長葛”之下，傳云“邑不言圍，此其言圍何”，彼巳注云“據(jù)伐於馀丘不言圍”。然則彼巳有注，故此不復(fù)解耳。
○注“稱人”至“從楚文”。
○解云：以文九年“冬，楚子使椒來聘”，彼傳云“椒者何？楚大夫也。楚無大夫，此何以書？始有大夫也。始有大夫，則何以不氏？許夷狄者，不一而足也”。然則文九年始有大夫，則知今時未有。然上四年夏，“楚屈完來盟于師”；下二十八年夏，“楚殺其大夫得臣”，在椒來聘之前，而有大夫者，屈完之下傳云“屈完者何？楚大夫也。何以不稱使？尊屈完也。曷為尊屈完？以當(dāng)桓公也”，注云“增倍使若得其君，以醇霸德，成王事也”，然則欲尊屈完，使當(dāng)桓公，以醇霸德，非常事。子玉之下注云“楚無大夫，言其大夫者，欲起上楚人本當(dāng)言子玉得臣，所以詳錄霸事”。
○注“楚自道”至“楚文”。
○解云：欲道下文公以楚師得稱楚師，而此不得者，以楚自道用之，故從楚文也。
公以楚師伐齊，取穀。言以者行公意，別魯兵也。稱師者，順上文。
[疏]注“言以者行公意”。
○解云：桓十四年冬，“宋人以齊人、衛(wèi)人、蔡人、陳人伐鄭”，傳云“以者何？行其意也”，彼注云“以已從人曰行，言四國行宋意也”。
公至自伐齊。此已取穀矣，何以致伐？據(jù)伐邾婁取叢不致。未得乎取穀也。未可謂得意於取穀。曷為未得乎取穀？據(jù)俱取邑。曰：患之起，必自此始也。魯內(nèi)虛而外乞師，以犯強齊，會齊侯昭卒，晉文行霸，幸而得免�？鬃釉唬骸叭酥仓�，罔之生也幸而免。”故雖得意，猶致伐也。
[疏]注“魯內(nèi)虛而外乞師”。
○解云：言內(nèi)虛者，謂自無師。
○“會齊侯昭卒”。
○解云：即下二十七年“齊侯昭卒”是也。
○注“晉文行霸”。
○解云：即二十八年侵曹伐衛(wèi)，敗楚師于城濮，盟于踐土是也。
○注“故雖”至“伐也”。
○解云：莊六年注云“公與一國及獨出用兵，得意不致，不得意致伐”。然則此文公以楚師伐齊取穀，是得意，宜合不致。今致伐，作不得意之文，故解之。
二十七年，春，杞子來朝。貶稱子者，起其無禮不備，故魯入之。
[疏]注“貶稱子”至“入之”。
○解云：杞本公爵，但《春秋》欲新周故宋而黜之稱伯，即莊二十七年冬，“杞伯來朝”是也。至二十三年經(jīng)書“杞子卒”者，但以微弱為徐、莒所脅，不能死位，故以其一等貶之，見圣人子孫有誅無絕而已。至於此經(jīng)復(fù)稱子者，起其無禮，故《左氏》皆有魯入之文也。
夏，六月，庚寅，齊侯昭卒。
秋，八月，乙未，葬齊孝公。
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杞。日者，杞屬脩禮朝魯，雖無禮，君子躬自厚而薄責(zé)於人，不當(dāng)乃入之，故錄責(zé)之。
○屬，音燭。
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此楚子也，其稱人何？據(jù)序諸侯之上。貶。曷為貶？據(jù)圍鄭不貶。為執(zhí)，宋公貶，故終僖之篇貶也。古者諸侯有難，王者若方伯和平之，后相犯，復(fù)故罪，楚前執(zhí)宋公，僖公與共議釋之。今復(fù)圍犯宋，故貶，因以見義。終僖之篇貶者，言君子和平人，當(dāng)終身保也。
○為，于偽反。難，乃旦反。今復(fù)，扶又反。見，賢遍反。
[疏]注“楚前執(zhí)宋公”。
○解云：即二十一年秋，“執(zhí)宋公以伐宋”，十二月，“公會諸侯盟于薄，釋宋公”，傳云“執(zhí)未有言釋之者，此其釋之何？公與議爾也”，彼注云“善僖公能與楚議，釋賢者之厄”。
十有二月，甲戌，公會諸侯盟于宋。地以宋者，起公解宋圍，為此盟也。宋得與盟，則宋解可知也。而公釋之見矣。
○與，音預(yù)。
二十有八年，春，晉侯侵曹。晉侯伐衛(wèi)。曷為再言晉侯？據(jù)楚人圍陳，納頓子于頓，亦兩事，不再出楚人。
[疏]注“據(jù)楚”至“出楚人”。
○解云：在上二十五年秋也。非兩之也。然則何以不言遂？據(jù)侵蔡遂伐楚言遂。
[疏]“非兩之也”。
○解云：上二十五年頓子之下，傳云“何以不言遂？兩之也”。注云：“微者不別遂，但別兩稱耳。別之者，惡國家不重民命，一出兵為兩事也”。以此言之，初發(fā)國，即有兩伐之意。
○注“據(jù)侵蔡伐楚言遂”。
○解云：即上四年“春，王正月，公會齊侯”以下“侵蔡，蔡潰，遂伐楚”是也。
未侵曹也。未侵曹，則其言侵曹何？致其意也。其意侵曹，則曷為伐衛(wèi)？晉侯將侵曹，假涂于衛(wèi)，衛(wèi)曰：“不可得�！眲t固將伐之也。曹有罪，晉文行霸征之，衛(wèi)壅遏，不得使義兵以時進，故著言侵曹，以致其意，所以通賢者之心，不使壅塞也。宋襄公伐齊月，此不月者，晉文公功信未著，且當(dāng)脩文德，未當(dāng)深求於諸侯，故不美也。
○衛(wèi)雍，於勇反，下同；又作“壅”，同。遏，於葛反。
[疏]“衛(wèi)曰不”至“伐之也”。
○解云：言衛(wèi)不可得涂，則固將先伐之，其意猶自欲得侵曹矣。
○注“曹有”至“征之”。
○解云：言征之者，謂伐而正之，上討下之辭，如上十八年傳云“與襄公之征齊也”。
公子買戍衛(wèi)，不卒戍，刺之。不卒戍者何？不卒戍者，內(nèi)辭也。不可使往也。即注，當(dāng)言戍衛(wèi)不卒。
[疏]“不卒戍者何”。
○解云：欲言實戍，乃有不卒戍之文；欲言不戍，而經(jīng)書戍衛(wèi)，故執(zhí)不知問。
不可使往，則其言戍衛(wèi)何？據(jù)言戍衛(wèi)行文。遂公意也。使臣子不可使，恥深，故諱使若往不卒竟事者，明臣不得壅塞君命。剌之者何？殺之也。殺之，則曷為謂之剌之？內(nèi)諱殺大夫，謂之剌之也。有罪無罪，皆不得專殺，故諱殺言剌之。不言剌公子買，但言不卒戍剌之者，起為上事剌之也。內(nèi)殺大夫例，有罪不日，無罪日。外殺大夫皆時。
○起為，于偽反，下“為下卒”、“為晉”、“深為”、“不為”同。
[疏]“剌之者何”。
○解云：欲言不殺，文言剌之；欲言實殺，文不言殺，故執(zhí)不知問。
○注“有罪”至“剌之也”。
○解云：《孟子》言大夫者，天子命之輔助其政，諸侯不得專殺大夫也。然則《孟子》之文論有罪，故此何氏云“有罪無罪，皆不得專殺也”。
○注“內(nèi)殺大”至“無罪日”。
○解云：其有罪不日，即此文是。而不月者，與上同月故也。無罪日者，成十六年冬十二月，“乙酉，剌公子偃”是也。
○注“外殺大夫皆時”。
○解云：即上七年夏，“鄭殺其大夫申侯”，下三十年“秋，衛(wèi)殺其大夫元咺”之類是也。
楚人救衛(wèi)。
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zhí)曹伯畀宋人。畀者何？與也。其言畀宋人何？據(jù)下執(zhí)衛(wèi)侯，言歸之于京師。
○畀宋，必二反，與也，下同。
[疏]“畀者何”。
○解云：欲言是與，文不言歸；欲言非與，畀者與義，故執(zhí)不知問。
○注“據(jù)下”至“京師”。
○解云：即下經(jīng)云冬，“晉人執(zhí)衛(wèi)侯歸之于京師”是也。然則彼言歸于京師，此言以畀宋人，故難之。
與使聽之也。與使聽其獄也。時天王居于鄭，晉文欲討楚師，以宋王者之后，法度所存，故因假使治之。宋稱人者，明聽訟必師斷，與其師眾共之。
○斷，丁亂反，下“當(dāng)斷”同。
曹伯之罪何？甚惡也。其甚惡奈何？不可以一罪言也。曹伯?dāng)?shù)侵伐諸侯，以自廣大，傳曰“晉侯執(zhí)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是也。齊桓既沒，諸侯背叛，無道者非一。晉與曹同姓，恩惠當(dāng)先施，刑罰當(dāng)后加，起而征之，嫌其失義，故著其甚惡者可知也。以兵得不言獲者，晉文伯討，不坐獲者，故亦不責(zé)曹不死義兵。日者，喜義兵得時入。
○數(shù)，所角反，下“數(shù)道”同。
[疏]注“傳曰晉侯”至“是也”。
○解云：即下三十一年“春，取濟西田”之下，傳云“惡乎取之？取之曹也。此未有伐曹者，則其言取之曹何？晉侯執(zhí)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是也。
○注“恩惠當(dāng)先施”。
○解云：即《堯典》云“九族既睦，平章百姓”是也。
○注“刑罰當(dāng)后加”。
○解云：即《小司寇》“議親議賢之辭”是也。
○注“故著其甚惡”。
○解云：即執(zhí)而言畀宋人，使治其罪是也。
○注“晉文伯討”。
○解云：即稱侯以執(zhí)是也。
○注“不坐獲者”。
○解云：謂諸侯言獲者，皆是惡其擅獲，是以上十五年“獲晉侯”之下，傳云“君獲，不言師敗績也”，注云“舉君獲為重也。釋不書者，以獲君為惡。書者，以惡見獲，與獲人君者，皆當(dāng)絕也。主書者，從獲人例”，是其坐獲之文。今晉侯伯討，故不坐獲。
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zhàn)于城濮，楚師敗績。此大戰(zhàn)也，曷為使微者？據(jù)秦稱師錄功，知大戰(zhàn)必不使微者，楚雖無大夫，齊桓行霸書屈完也。
○濮，音卜。
[疏]注“據(jù)秦稱師”。
○解云：案文十二年秋，“秦伯使遂來聘”，傳云“秦?zé)o大夫，此何以書？賢繆公也”。然則至文十二年秦始有大夫，則知此時未合稱師。今乃稱師錄功，故知大戰(zhàn)。既是大戰(zhàn)，則明知必不應(yīng)使微者。云楚雖無大夫者，文九年“冬，楚子使椒來聘”，傳云“楚無大夫，此何以書？始有大夫也”。以此言之，則知此時未有大夫，故曰楚雖無大夫矣。云齊桓行霸書屈完也者，即上四年夏，“楚屈完來盟于師”，傳云“屈完者何？楚大夫也。何以不稱使？尊屈完也。曷為尊屈完？以當(dāng)桓公也”，注云“增倍使若得其君，以醇霸德，成王事”是也。
子玉得臣也。以上敗績，下殺得臣。
[疏]“子玉得臣也”。
○解云：傳及注意，似子玉為得臣之氏。子玉得臣，則其稱人何？據(jù)屈完當(dāng)桓公稱名氏。貶。曷為貶？據(jù)邲之戰(zhàn)，林父不貶。
○邲，皮必反。大夫不敵君也。臣無敵君戰(zhàn)之義，故絕正也。秦稱師者，助霸者征伐，克勝有功，故褒進之。齊桓先朝天子，晉文先討夷狄者，晉文之時，楚與爭彊，所遭遇異。
[疏]注“齊桓先朝天子”。
○解云：正以莊十三年冬柯之盟，桓公之信著于天下，豈不朝天子而得然乎？但以外朝不書，是以無經(jīng)可指耳，但何氏以理知之，故言先朝天子。言先者，欲道至僖四年乃始服楚之意。云所遭遇異者，謂齊桓初霸之時，楚未強大，雖侵諸夏，未能為伯者之害，是以桓公養(yǎng)成其晦，至僖四年乃往討而服之。至?xí)x文之時，楚人孔熾圍宋救衛(wèi)，與之爭盛，是以未暇朝王，先討子玉矣，時事不同，故云所遭遇異矣。
楚殺其大夫得臣。楚無大夫，其言大夫者，欲起上楚人，本當(dāng)言子玉得臣。所以詳錄霸事不氏者，子玉得臣，楚之驕蹇臣，數(shù)道其君侵中國，故貶，明當(dāng)與君俱治。
○道，音導(dǎo)。
衛(wèi)侯出奔楚。晉文逐之。不書逐之者，以王事逐之，擇立其次，無絕之心，惡不如出奔重。
[疏]注“擇立”至“奔重”。
○解云：立叔武是也。叔武，衛(wèi)侯之弟，故曰其次耳。惡不如出奔重者，言文公逐人之惡，少於衛(wèi)侯出奔之罪。
五月，癸丑，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衛(wèi)子、莒子盟于踐土。陳侯如會。其言如會何？據(jù)曹伯襄言會諸侯。
[疏]注“據(jù)曹伯襄”。
○解云：即下文“曹伯襄復(fù)歸于曹，遂會諸侯圍許”是也。
后會也。說與會伐宋同，刺諸侯不慕霸者，反歧意于楚，失信后會。會不致者，安信與晉文也。盟日者，譎也。衛(wèi)稱子者，起叔武本無即位之意。陳歧意于楚，在二十七年。
○譎，古反。
[疏]注“盟日者譎也”。
○解云：正以《春秋》之例，不信者日，今而書日，故解之。而言譎者，正以孔子謂之“譎而不正”，故取其文。
○注“衛(wèi)稱子”至“之意”。
○解云：衛(wèi)侯為王伯所逐而立叔武，叔武即是成君，何不稱侯而作未逾年之君號？欲起其本無即位之心故也。無即位之心者，即下云“文公逐衛(wèi)侯而立叔武，叔武辭立而他人立，則恐衛(wèi)侯之不得反也，故於是已立，然后為踐土之會，治反衛(wèi)侯”是也。
公朝于王所。曷為不言公如京師？據(jù)三月公如京師。天子在是也。天子在是，則曷為不言天子在是？據(jù)狩于河陽。不與致天子也。時晉文公年老，恐霸功不成，故上白天子曰“諸侯不可卒致，原王居踐踐土”，下謂諸侯曰“天子在是，不可不朝”，迫使正君臣，明王法，雖非正，起時可與，故書朝，因正其義。不書諸侯朝者，外小惡不書，獨錄內(nèi)也。不書如，不言天王者，從外正君臣，所以見文公之功。
○卒，七忽反，下“倉卒”同。見，賢遍反，下“不見”、“當(dāng)見”、“見其”同。
[疏]注“時晉”至“錄內(nèi)也”。
○解云：皆《春秋說》文及《史記》文�！短垂隆菲啤皶x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吊公子重耳”，且曰“喪亦不可久也，時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圖之”，鄭玄注云“孺，稚也”，孺子猶稚子，則於僖九年獻公卒時，仍謂之稚子。今得稱云年老者，正以《禮記》非正典，何氏不醇取之。云明王法，雖非正，起時可與者，言明王之法，雖以為非正，欲見當(dāng)時事勢不得不然，是故遂書其朝。云公朝于王所，言因正其義者，欲道臣無召君之義，故不言王之所在。云不書諸侯朝者，正以諸侯朝王，不在京師，亦是其惡，但非大惡，當(dāng)所傳聞之世，見在不錄之限，是以特書公朝，故隱元年“公子益師卒”之下，何氏云“於所傳聞世，見治起於衰亂之中，用心尚粗觕，故內(nèi)其國而外諸夏，先詳內(nèi)而后治外，內(nèi)小惡書，外小惡不書”是也。
○注“不書如不言”至“之功”。
○解云：《春秋》之例，內(nèi)朝言如，外來言朝。今此魯侯不言如，反言朝，故云從外正君臣，所以見文公之功也。不言天王，所以得正君臣。見文公之功者，以隱元年“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赗”下，何氏云“天王者，時吳、楚上僣稱王，王者不能正，而上自系于天也。《春秋》不正者，因以廣是非”。然則稱王為正，稱於天則非禮。今此經(jīng)書不言天王者，亦是正君臣，以見文公之功也。
六月，衛(wèi)侯鄭自楚復(fù)歸于衛(wèi)。言復(fù)歸者，天子有命歸之。名者，剌天子歸有罪也。言自楚者，為天子諱也。天子所以陵遲者，為善不賞，為惡不誅。衛(wèi)侯出奔當(dāng)絕，叔武讓國，不當(dāng)復(fù)廢，而反衛(wèi)侯令殺叔武，故使若從楚歸者。復(fù)歸例皆時，此月者，為下卒出也。
○當(dāng)復(fù)，扶又反。令，力呈反，下“令自”同。
[疏]注“言復(fù)歸”至“歸之”。
○解云：《春秋》文。是以傳云“然后為踐土之會，治反衛(wèi)侯”，何氏云“叔武訟治於晉文公，令白王者，反衛(wèi)侯使還國也”。天子有命歸而言復(fù)歸者，正以衛(wèi)侯出惡歸無惡故也，何者？正以衛(wèi)侯初出之時，晉文以王事逐之，是其出惡；及其歸國，得天子之命，是其歸無惡矣。桓十五年傳曰“復(fù)歸者，出惡歸無惡”是也。
○注“名者”至“罪也”。解云：諸侯不生名，若其生名皆欲絕之，不以為諸侯，是以莊十年“蔡侯獻舞”之下，傳云“蔡侯獻舞何以名？絕也”。今此衛(wèi)侯王事不供，而為伯者所逐，故當(dāng)合絕，但天子歸之，失誅臣之義，是以書名剌天子也。
○注“自楚者，為天子之諱也”。解云：正以自者有力之文，故言自楚，得為天子諱者，若似自得楚力而歸然。注“復(fù)歸”至“出也”。解云：案桓十七年秋，“蔡季自陳歸于蔡”；下三十年秋，“衛(wèi)侯鄭歸于衛(wèi)”之屬，是歸書時也。其復(fù)歸書時者，即下冬，“衛(wèi)元咺自晉復(fù)歸于衛(wèi)”之類，是例合時，而此月，故知為他事出也。
衛(wèi)元咺出奔晉。
○咺，況元反。
陳侯款卒。不書葬者，為晉文諱，行霸不務(wù)教人以孝。陳有大喪，而姜會其孤，故深為恥之。宋襄亦背殯，獨不為齊桓諱者，時宋襄自會之。卒不日者，賤其歧意于楚。
[疏]注“卒不日者”。
○解云：以大國之卒例書日，巳說于上。
秋，杞伯姬來。
公子遂如齊。
冬，公會晉侯、齊侯、宋公、蔡侯、鄭伯、陳子、莒子、邾婁子、秦人于溫。
天王狩于河陽。狩不書，此何以書？據(jù)常事也。不與再致天子也。一失禮尚愈再失禮重，故深正其義，使若天子自狩，非致也。魯子曰：“溫近而踐土遠也。此魯子一說也。溫近狩地，故可言狩。踐土遠狩地，故不言狩也。公以再朝而日言之，上說是。
[疏]“溫近而踐土遠也”。
○解云：近，讀如附近之近。遠，為遠外之遠。
○注“公以”至“上說是”。
○解云：正以上朝不日，而下朝始日，危錄內(nèi)再失禮，則知此書狩者，不與再致天子也，故言上說是。
壬申，公朝于王所。其日何？據(jù)上朝不日。錄乎內(nèi)也。危錄內(nèi)再失禮，將為有義者所惡。不月而日者，自是諸侯不系天子，若自不系於月。
○惡，烏路反，下“惡衛(wèi)”同。
晉人執(zhí)衛(wèi)侯歸之于京師。歸之于者何？歸于者何？歸之于者，罪巳定矣。歸于者，罪未定也。罪未定，則何以得為伯討？此難成十五年“晉侯執(zhí)曹伯歸于京師”。
○難，乃旦反，下“方難”同。
[疏]“歸之于者何”。
○解云：欲言伯執(zhí)，晉不稱侯；欲言非伯，而云歸之于京師，似得伯執(zhí)之義，故執(zhí)不知問。
歸之于者，執(zhí)之于天子之側(cè)者也。罪定不定，巳可知矣。歸之者，次絕之辭。執(zhí)于天子之側(cè)，巳白天子，罪定不定，自在天子，故言巳可知。
歸于者，非執(zhí)之于天子之側(cè)者也。罪定不定，未可知也。未得白天子分別之者，但欲明諸侯尊貴，不得自相治，當(dāng)斷之于天子爾。大惡雖未可知，執(zhí)有罪，當(dāng)為伯討矣。無罪而執(zhí)人，當(dāng)貶稱人。
○別，彼列反。衛(wèi)侯之罪何？殺叔武也。何以不書？據(jù)殺大夫書。為叔武諱也。《春秋》為賢者諱，何賢乎叔武？據(jù)失兄意。
○為叔，于偽反，下“為賢”、“為叔武”及注“而為”、“深為”皆同。讓國也。其讓國奈何？文公逐衛(wèi)侯而立叔武，叔武辭立而他人立，則恐衛(wèi)侯之不得反也，故於是巳立。故上稱子。然后為踐土之會，治反衛(wèi)侯。叔武訟治於晉文公，令白王者反衛(wèi)侯，使還國也。叔武讓國見殺，而為叔武諱殺者，明叔武冶反衛(wèi)侯，欲兄饗國，故為去殺巳之罪，所以起其功，而重衛(wèi)侯之無道。
○為去，起呂反。衛(wèi)侯得反，曰：“叔武篡我�！痹獑I爭之曰：“叔武無罪�！苯K殺叔武，元咺走而出。此晉侯也，其稱人何？此以伯討而何貶者，言歸之于伯討，明知坐他事，故更問之。
○篡，初患反。
[疏]注“此以伯討而何貶者”。
○解云：上四年“齊人執(zhí)陳袁濤涂”之下，傳云“此執(zhí)有罪，何以不得為伯討”。然則此傳宜云此執(zhí)有罪，何以不稱侯？而云此晉侯也，其稱人何？問其貶者，正以言歸之于者，罪定巳可知，即是伯討明矣。知稱人更有所為，故問其稱人之義。
貶。曷為貶？據(jù)他罪不見。衛(wèi)之禍，文公為之也。文公為之奈何？文公逐衛(wèi)侯而立叔武，使人兄弟相疑。《春秋》許人臣者必使臣，許人子者必使子。文公惡衛(wèi)侯大深，愛叔武大甚，故使兄弟相疑。
○大深，音泰，下同。放乎殺母弟者，文公為之也。文公本逐之非，故致此禍也。逐之文不見，故貶。主書者，以起文公逐之。
○放乎，甫往反。
[疏]注“文公本逐之非”。
○解云：上注文公以王事逐之，而言非者，雖王事不供，罪不至逐，而文公逐之，疾惡大甚，故以為非也。案《論語》云：“人而不仁，疾之巳甚，亂也�！�
○注“以起文公逐之”。
○解云：其主書者，即文公執(zhí)衛(wèi)侯之事是也。今執(zhí)衛(wèi)侯，貶文公稱人，見其失所，是故貶以起文公逐之。
衛(wèi)元咺自晉復(fù)歸于衛(wèi)。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有力焉者，有力于晉也。言恃晉有屬巳力以歸，方難下意，故於是發(fā)問。
○屬，音燭。
[疏]“自者何”。解云：文公賢伯，而有力於惡人，似非其義，故執(zhí)不知問。此執(zhí)其君，其言自何？上元咺出奔晉，而文公執(zhí)衛(wèi)侯，知以元咺訴執(zhí)之，怪訴其君而助之。為叔武爭也。解文公助之意，以元咺為叔武爭訴，以為忠於巳而助之。雖然，臣無訴君之義，復(fù)於衛(wèi)非也，悖君臣之義，故著言自，明不當(dāng)有力於惡人也。言復(fù)歸者，深為霸者恥之，使若無罪。
○爭，爭斗之爭，下注同。悖，必內(nèi)反。
諸侯遂圍許。
曹伯襄復(fù)歸于曹。
遂會諸侯圍許。曹伯言復(fù)歸者，天子歸之也。名者，與衛(wèi)侯鄭同義。執(zhí)歸不書，書者，名惡當(dāng)見。本無事，不當(dāng)言遂，又不更舉曹伯者，見其能悔過，即時從霸者征伐也。霸兵不月者，剌文公不偃武脩文以附疏，倉卒欲服許，卒不能降，威信自是衰，故不成其善。
○降，戶江反。
[疏]“曹伯襄復(fù)歸于曹”。
○解云：天子歸之，以得天子之命，其罪可以除，故言復(fù)歸，作入無惡之文矣。上衛(wèi)侯之下，注云“言復(fù)歸者，天子有命歸之”，不言衛(wèi)侯。而此處著言曹伯者，正以文承元咺復(fù)歸之下，辨嫌也。
○注“執(zhí)歸”至“言遂”。
○解云：正以上二十一年宋公被執(zhí)而歸，經(jīng)不書之，故知執(zhí)歸不書。今書者，其名之惡當(dāng)須見之。
○注“又不更舉曹伯者”。
○解云：謂何以不言曹伯遂會諸侯圍許，正以言遂，又不更舉曹伯，皆是風(fēng)疾之義，故可以見悔過，即時從霸者征伐也。
○注“欲服許”至“其善”。
○解云：正以上文溫之會，許男不至，是不慕霸者而從于楚，故因而服之。云卒不能降者，正以二十九年春經(jīng)書“公至自圍許”，作不得意之文。莊六年“秋，公至自伐衛(wèi)”之下，傳云“得意致會，不得意致伐”，今此不致會，知卒不能降也。
二十有九年，春，介葛盧來。介葛盧者何？夷狄之君也。何以不言朝？據(jù)諸侯來曰朝。
○介葛，音介，國名。
[疏]“介葛盧者何”。
○解云：欲言諸侯，文不言朝；欲言大夫，文不書聘，故執(zhí)不知問。
不能乎朝也。不能升降揖讓也。介者，國也。葛盧者，名也。進稱名者，能慕中國，朝賢君，明當(dāng)扶勉以禮義。
[疏]注“進稱名者”。
○解云：正以下三十年秋，“介人侵蕭”不名，故知此稱名是其進。
公至自圍許。
○夏，六月，公會王人、晉人、宋人、齊人、陳人、蔡人、秦人盟于狄泉。文公圍許不能服，自知威信不行，故復(fù)上假王人以會諸侯，年老志衰，不能自致，故諸侯亦使微者會之。月者，惡霸功之廢於是。
○故復(fù)，扶又反，年未同。惡，烏路反。
[疏]注“月者”至“廢於是”。
○解云：正以月非大信之辭也。
秋，大雨雹。夫人專愛之所生。
○雨，于付反。雹，步角反。
冬，介葛盧來。前公圍許不在，故更來朝。不稱字者，一年再朝不中禮，故不復(fù)進也。
○中，丁仲反。
三十年，春，王正月。
夏，狄侵齊。
秋，衛(wèi)殺其大夫元咺及公子瑕。衛(wèi)侯未至，其稱國以殺何？據(jù)歸在下。道殺也。時巳得天子命還國，於道路遇而殺之，坐之與至國同，故但稱國，不復(fù)別也。言及公子瑕者，下大夫別尊卑。
○復(fù)，扶又反。別尊，彼列反。
衛(wèi)侯鄭歸于衛(wèi)。此殺其大夫，其言歸何？據(jù)未至而有專殺之惡，與入惡同。
[疏]“其言歸何”。解云：正以歸者，是出入無惡也。
○注“與入惡同”。
○解云：正以復(fù)入者，出無惡，入有惡。今此衛(wèi)侯未至而殺，故宜與入惡同，不合言歸，故難之。
歸惡乎元咺也。衛(wèi)侯歸殺無惡，則元咺之惡明矣。曷為歸惡乎元咺？據(jù)師還。
[疏]注“據(jù)師還”。
○解云：即莊八年“秋，師還”，傳云“還者何？善辭也。此滅同姓，何善爾？非師之罪也”，彼注云“明君之使重在君”。然則彼魯公遣師滅同姓，歸善于師，而歸惡于公，此衛(wèi)侯即歸惡于元咺，與彼義違。
元咺之事君也，君出則巳入，晉人執(zhí)衛(wèi)侯歸之于京師，元咺自晉復(fù)歸于衛(wèi)，恃晉力以歸是也。
[疏]注“恃晉”至“是也”。
○解云：即彼傳云“自者何？有力焉者也”，注云“有力焉者，有力于晉也。言恃晉有屬已力以歸”是。
君人則巳出，衛(wèi)侯鄭自楚復(fù)歸于衛(wèi)，元咺出奔晉是也。以為不臣也。故不從犯伯執(zhí)，為天子所還，言復(fù)歸，從出入無惡言歸，以見元咺有出入罪，衛(wèi)侯得殺之，所以專臣事君之義。名者，為殺叔武之惡天子歸有罪也。執(zhí)歸不書，主書者，名惡當(dāng)見。
○以見，賢遍反，下同。為，于偽反。惡天，烏路反。
晉人、秦人圍鄭。
○介人侵蕭。稱人者，侵中國，故退之。
[疏]注“稱人者”至“退之”。
○解云：正以上二十九年來朝稱名，今不名，故知此稱人者，退之也。
冬，天王使宰周公來聘。與葵丘會同義。
[疏]注“與葵丘會同義”。
○解云：葵丘之會在上九年，“公會宰周公”以下“于葵丘”，彼注云“宰，猶治也，三公之職號尊名也。以加宰，知其職大尊重，當(dāng)與天子參聽萬機，而下為諸侯所會，惡不勝任也”。此宰周公亦職大尊重，當(dāng)與天子參聽萬機，而下聘諸侯，惡不勝任，故云與葵丘同義。
公子遂如京師，遂如晉。大夫無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為政爾。不從公政令也。時見使如京師，而橫生事，矯君命聘晉，故疾其驕蹇自專，當(dāng)絕之。不舉重者，遂當(dāng)有本。
○橋君，居表反，本又作“矯”。
[疏]“大夫無遂事”。
○解云：正以臣無自專之道也。
三十有一年，春，取濟西田。惡乎取之？以不月，與取運異，知非內(nèi)叛邑。
○惡，音烏。
[疏]注“以不月”至“叛邑”。
○解云：昭元年“三月，取運”，傳云“運者何？內(nèi)之邑也。其言取之何？不聽也”，注云“不聽者，叛也。不言叛者，為內(nèi)諱，故書取以起之。月者，為內(nèi)喜得之，故書月也。此不書月，與彼異，知非內(nèi)之邑，是以傳云“惡乎取之”，猶言何處取之。
取之曹也。曷為不言取之曹？據(jù)取叢言邾婁田也。諱取同姓之田也。同姓相貪利，惡差重，恥差深。
○惡差，初賣反，下同。此未有伐曹者，則其言取之曹何？據(jù)伐同姓不諱。即有兵，當(dāng)舉伐曹，下日，若甲戌取須朐。
[疏]注“即有兵”至“須朐”。
○解云：即文七年“春，公伐邾婁。三月，甲戌，取須朐”，傳云“取邑不日，此何以日？內(nèi)辭也，使若他人然”，注云“使若公春伐邾婁而去，他人自以甲戌日取之”。
晉侯執(zhí)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也。班者，布徧還之辭。
○布徧，音遍，下文同。晉侯執(zhí)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則何諱乎取同姓之田？據(jù)晉還之得為伯。
[疏]注“據(jù)晉還之得為伯”。
○解云：即上二十八年“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zhí)曹伯畀宋人”是也，何者？稱侯以執(zhí)，伯討之文。然此傳云“晉侯執(zhí)曹伯，班其所取侵地于諸侯”，正指上二十八年執(zhí)曹伯以畀宋人之文。言晉還之者，謂執(zhí)曹伯而還諸侯之田矣。
久也。魯本為霸者所還，當(dāng)時不取，久后有悔，更緣前語取之，不應(yīng)以復(fù)得，故當(dāng)坐取邑。
公子遂如晉。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曷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三卜何以禮？四卜何以非禮？據(jù)俱卜也。
[疏]“曷為或言三卜”。
○解云：即襄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是也。
○“三卜禮也”。
○解云：案《曲禮上》篇云“卜筮不過三”，是其舊典之遺存，鄭玄云“求吉不過三，魯四卜郊，《春秋》譏之”是也。三卜禮，謂是魯禮。若天子之郊則不卜，以其常事，但以魯郊非常，是以卜之，吉則為之，兇則巳之。
求吉之道三。三卜，吉兇必有相奇者，可以決疑，故求吉必三卜。
○奇，居丑反。
[疏]“求吉之道三”。
○解云：《周禮》大卜掌三王之龜易，義亦通于此。然三卜是禮，理應(yīng)不書，襄七年“三卜郊”何以書？正以魯人之郊，博卜三正，襄七年乃在周之四月，以其不時，是以書也。
“禘嘗不卜”。郊何以卜？禘比祫為大，嘗比四時祭為大，故據(jù)之。
[疏]“禘嘗不卜”。
○解云：即僖八年“秋，七月，禘于太廟”；桓十四年八月，“乙亥，嘗”之類，皆不見卜筮之文，故言此。
○“禘比祫為大”。
○解云：禘之與祫雖皆大祭，但禘及功臣，於祫則否，故以禘為大，是以文二年“大事於大廟”之下，傳云“五年而再殷祭”，彼注云“謂三年祫，五年禘。禘所以異於祫?wù)撸Τ冀约酪�。祫，猶合也。禘，猶諦也，審諦無所遺失”�！侗P庚》曰：“茲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義亦通于此也。
○注“嘗比四時祭為大”。
○解云：以此傳配禘，禘既大於祫，則知嘗大于四時，且嘗是秋成，萬物薦馨，故以為盛也。
卜郊，非禮也。禮，天子不卜郊。
[疏]注“禮天”至“卜郊”。
○解云：欲道天子之郊，以其常事，故不須卜。魯郊非禮，是以卜之，異於禘嘗耳。
卜郊何以非禮？據(jù)上言三卜禮。
[疏]“卜郊何以非禮”。
○解云：弟子之意，以為上言三卜是禮，何言卜郊非禮乎？答者以為由魯郊非正，故須卜，何妨天子之郊不卜乎。
魯郊，非禮也。以魯郊非禮，故卜爾。昔武王既沒，成王幼少，周公居攝，行天子事，制禮作樂，致太平，有王功。周公薨，成王以王禮葬之，命魯使郊，以彰周公之德，非正故卜，三卜，吉則用之，不吉則免牲。謂之郊者，天人相與交接之意也。不言郊天者，謙不敢斥尊。
○少，詩照反。太平，音泰。王功，于況反。
[疏]注“謂之郊”至“意也”。
○解云：何氏以為《郊特牲》云“於郊故謂之郊”，《禮記》非正典，故不從之。
○注“不言郊天者”至“尊者”。
○解云：欲道禘于大廟，于莊公武宮之屬，皆斥尊言之。若然，“乙亥，嘗”，“己卯，烝”之屬，文不斥言者，以是時祭于大廟，小於禘故也。
魯郊何以非禮？據(jù)成公乃不郊惡之。
○惡之，烏路反，下皆同。天子祭天，郊者，所以祭天也。天子所祭，莫重於郊。於南郊者，就陽位也。稿席玄酒，器用陶器匏，大珪不瑑，大羹不和，為天至尊，物不可悉備，故推質(zhì)以事之。
○稿，古老反。匏，白交反�，�，大轉(zhuǎn)反。和，戶臥反。為天，于偽反，下“則為”、“本為”、“主為”皆同。
[疏]注“居南郊”至“以事之”。
○解云：皆出《禮記·郊特牲》。彼文云“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又云“莞簟之安，而蒲越瑽鞂之尚”，“酒醴之美，玄酒明水之尚”，“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大圭不瑑，美其質(zhì)也”，“大羹不和，貴其質(zhì)也”。鄭氏云“明水，司烜以陰鑒所取於月之水也。蒲越瑽鞂，藉神席也”；而彼文又云“祭天掃地而祭焉，於其質(zhì)而巳矣”而云稿鞂神席者，正謂對不為壇，故言掃地，不全無席。
諸侯祭土。土，謂社也。諸侯所祭，莫重於社。卿大夫祭五祀，士祭其先祖。
[疏]“諸侯祭土”。
○解云：欲道魯郊為非禮之意也。
天子有方望之事，方望，謂郊時所望祭四方群神、日月星辰、風(fēng)伯雨師、五岳四瀆及馀山川，凡三十六所。
[疏]注“方望”至“三十六所”。解云：舊說云四方群神是為四也。通日與月為六，星是五星，為十一也，辰是十二辰，為二十三，風(fēng)伯雨師為二十五，五岳為三十，四瀆為三十四，馀小山川為二，是為三十六所。
無所不通。盡八極之內(nèi)，天之所覆，地之所載，無所不至，故得郊也。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內(nèi)者，則不祭也。故魯郊非禮也。
[疏]注“故魯”至“禮也”。
○解云：正以其所主狹，是以不得祭天地也。曷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禮也。魯卜郊不吉，免之。禮，卜郊不吉，則為牲作玄衣纁裳，使有司玄端，放之於南郊，明本為天，不敢留天牲。
[疏]“或言免�！薄�
○解云：即成七年“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笔且�。
免牛，非禮也。免牛何以非禮？傷者曰牛。養(yǎng)牲不謹敬，有災(zāi)傷，天不饗用，不得復(fù)為天牲，故以本牛名之。非禮者，非大牲不當(dāng)復(fù)見免，但當(dāng)內(nèi)自省責(zé)而已。
○復(fù)為，扶又反，下同。見免，賢遍反，下“以見”同。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則曷祭？祭泰山河海。曷為祭泰山河海？據(jù)郊者主為祭天。
○大山，音泰，本亦作“泰”，下同。
[疏]“三望者何”。
○解云：欲言祭名，文在免牲之下；欲言非祭，因郊天為之，故執(zhí)不知問。
山川有能潤于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此皆助天宣氣布功，故祭天及之。秩者，隨其大小尊卑高下所宜。禮，祭天牲角繭栗，社稷宗廟角握，六宗五岳四瀆角尺，其馀山川視卿大夫。天燎地瘞，日月星辰布，山縣水沉，風(fēng)磔雨升。燎者，取俎上七體，與其珪寶，在辨中，置於柴上燒之。
○繭，古典反。燎，力召反。瘞，於例反�？h，音玄。磔，陟百反。
[疏]注“禮祭天”至“大夫”。
○解云：皆《王制》與《禮說》文耳。其馀山川視卿大夫者，小山川之屬，但牽牛而巳。
○注“天燎”至“雨升”。
○解云：《爾雅》“祭天曰燔柴”者，蓋以燎柴而燔之，故謂祭為燔柴。云地瘞者，即《爾雅》云“祭地曰瘞埋”，李巡曰“祭地以玉埋地中”，瘞，亦埋也。云日月星辰布者，即《爾雅》云“祭星曰布”，孫氏云“既祭布散於地，位似星辰布列”，郭氏曰“布散祭於地”。然則《爾雅》雖不言日月，日月之義宜附於星，故何氏連日月言之。云山縣者，《爾雅》云“祭山曰庪縣”，郭氏云“或庪或縣，置之於山”，李氏曰“祭山以黃玉及璧，以庪置幾上，遙遙而視之，若縣，故曰庪縣”，孫氏曰“庪縣，埋於山足曰庪，埋於山上曰縣”是也。云水沈者，即《爾雅》“祭川曰浮沈”，孫氏曰“置祭於水中，或浮或沉，故曰浮沉”是也。言風(fēng)磔者，即《爾雅》云“祭風(fēng)曰磔”，孫氏云“既祭披磔其牲，以風(fēng)散之”，李氏曰“祭風(fēng)以牲頭蹄及皮，破之以祭，故曰磔”，郭氏曰“今俗當(dāng)夫道中磔狗”，云以止風(fēng)，此其象。云雨升者，無文，何氏更有所見，蓋患其雨多，祭使上升，故祭雨曰升，明上“水沉”是祭川也。
○注“燎者取”至“燎之”。
○解云：上天燎之文。其七體者，即少牢之肩、臂、臑、肫、胳、正脊、脡脊、橫脊、短脅、長脅、代脅之屬也。
觸石而出，膚寸而合，側(cè)手為膚，案指為寸，言其觸石理而出，無有膚寸而不合。
○膚寸，方于反，側(cè)手為膚，按指為寸。不崇朝而遍雨乎天下者，唯泰山爾。崇，重也。不重朝，言一朝也。
○崇朝，如字，注同。雨，于付反，又如字。崇重，直龍反，下同。河海潤于千里。亦能通氣致雨，潤澤及于千里�！俄n詩傳》曰“湯時大旱，使人禱于山川”是也。郊望非一，獨祭三者，魯郊非禮，故獨祭其大者，猶者何？通可以已也。巳，止。何以書？譏不郊而望祭也。譏尊者不食，而卑者獨食。書者，惡失禮也。魯至是郊者，僖公賢君，欲尊明其先祖之功德，不就廢之。譏者，《春秋》不見事不書，皆從事舉可知也。不告言不從者，明巳意汲汲欲郊，而上不從爾。所以見事鬼神，當(dāng)加精誠。
秋，七月。
○冬，杞伯姬來求婦。其言來求婦何？兄弟辭也。其稱婦何？有姑之辭也。書者，無出道也。
狄圍衛(wèi)。
○十有二月，衛(wèi)遷于帝丘。月者，惡大國遷至小國，城郭堅固，人眾彊，遷徙畏人，故惡之也。
三十有二年，春，王正月。
夏，四月，己丑，鄭伯接卒。不書葬者，殺大夫申侯也。君殺大夫，皆就葬，別有罪無罪，唯內(nèi)無貶公之道，不可去葬，故從殺時別之。
○接，二傳作“捷”。別有，彼列反，下同。去，起呂反。
[疏]注“君殺”至“無罪”。
○解云：正謂大夫有罪，則書其君葬；若其大夫無罪，則去其君葬以見惡。
○注“唯內(nèi)”至“別之”。
○解云：正其別之者，即有罪不日，上二十八年春，“公子買戍衛(wèi)，不卒戍，剌之”是也。若其無罪則書日，即成十六年十有二月，“乙酉，剌公子偃”是也。
衛(wèi)人侵狄。
秋，衛(wèi)人及狄盟。不地者，起因上侵就狄盟也。復(fù)出衛(wèi)人者，嫌與內(nèi)微者同也。言及者，時出不得狄君也。稱人而言及，則知狄盟者卑。
○復(fù)，扶又反。
冬，十有二月，己卯，晉侯重耳卒。
○重，直龍反。
三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齊侯使國歸父來聘。
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于殽。其謂之秦何？據(jù)敗者稱師，未得師稱人。
○殽，本又作“肴”，戶爻反，或戶高反。
[疏]注“據(jù)敗”至“稱人”。
○解云：即莊二十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衛(wèi)。衛(wèi)人及齊人戰(zhàn)，衛(wèi)人敗績”，傳云“敗者稱師，衛(wèi)何以不稱師”，何氏云“據(jù)桓十三年，己巳，燕人戰(zhàn)敗績稱師”；傳云“未得乎師也”，何氏云“未得成列為師也”。然則燕人敗績稱師，衛(wèi)人未得師稱人，今此稱國，故難之。
夷狄之也。曷為夷狄之？據(jù)俱見敗。秦伯將襲鄭，輕行疾至，不戒以入曰襲。
○輕，遣政反。百里子與蹇叔子諫曰：“千里而襲人，未有不亡者也�！毙屑膊患偻浚儽厣�；道遠多險阻，遭變必亡。
○蹇，居輦反。秦伯怒曰：“若爾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宰，冢也。拱，可以手對抱。
○拱，九勇反，以手對抱。
[疏]注“宰，冢也”。
○解云：正以《穀梁傳》云“子之冢木巳拱矣”，范氏云“拱，合抱”，未知同異如何也。
爾曷知！師出，百里子與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爾即死，必於殽之嵚巖，是文王之所辟風(fēng)雨者也，其處險阻隘，勢一人可要百，故文王過之驅(qū)馳，常若辟風(fēng)雨，襲鄭所當(dāng)由也。
○嵚，苦銜反，鄒深生、褚詮之音《上林賦》并同，徐音欽，韋昭《漢書音義》去瞻反；又本或作“廞”，同。巖，五銜反，韋音嚴。處，昌慮反。隘，於賣反。要，一遙反，傳“要之”同。吾將尸爾焉�！痹诖苍皇�，在棺曰柩。子揖師而行。揖其父於師中，介胄不拜，為其拜如蹲。
○胄，直又反。為，于偽反。蹲，音存。
[疏]注“介胄不拜”。
○解云：出《曲禮上》篇，彼文蹲作“蓌”字�！渡賰x》亦云“介者不拜”，鄭注云“軍中之拜，肅拜”是也。
百里子與蹇叔子從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爾曷為哭吾師？”對曰：“臣非敢哭君師，哭臣之子也�！毖钥殖枷人溃硬灰姵�，故先哭之。弦高者，鄭商也。鄭商，賈人。
○賈，音古。遇之殽，矯以鄭伯之命而犒師焉。詐稱曰矯。犒，勞也。見其軍行非常，不似君子，恐見虜掠，故生意矯君命勞之。
○矯以，居表反。犒，苦報反，勞也。勞，力報反，下同。掠，音亮�；蛟煌�，或曰反矣。軍中語也。時以為鄭實使弦高犒之，或以為鄭伯巳知將見襲，必設(shè)備，不如還�；蛟患瘸觯�(dāng)遂往之。然而晉人與姜戎，要之殽而擊之，匹馬只輪無反者，然，然上議，猶豫留往之頃也。匹馬，一馬也；只，騎也。皆喻盡。
○，只輪如字，一本又作易輪。董仲舒云：“車皆不還，故不得易輪轍”。只踦，居宜反，一本作“易踦”。其言及姜戎何？據(jù)秦人白狄，不言及吳子主會也。
[疏]注“及吳子主會也”。
○解云：即黃池傳云“吳何以稱子？吳主會。吳主會，即曷為先言晉侯？不與夷狄之主中國也”。
姜戎，微也。故絕言及。稱人，亦微者也，何言乎姜戎之微？據(jù)邢人、狄人伐衛(wèi)不言及。先軫也。先軫，晉大夫也。言姜戎微，則知稱人者尊�；蛟幌骞H之。以既貶，又危文公葬。
[疏]注“以既”至“公葬”。
○解云：即下經(jīng)云“癸巳，葬晉文公”是也，何者？隱三年傳云“當(dāng)時而不日，正也；當(dāng)時而日，危不得葬也”。今此文公去年十二月薨，至今年四月正宜合葬，而書其日，故云危文公葬。
襄公親之，則其稱人何？據(jù)桓十三年衛(wèi)侯背殯用兵不稱人。
[疏]注“據(jù)桓十三年”至“稱人”。
○解云：即桓十三年“二月，公會紀侯、鄭伯。亡巳，及齊侯、宋公、衛(wèi)侯、燕人戰(zhàn)”云云是也。知彼衛(wèi)侯背殯用兵者，即以桓十二年十一月，“丙戌，衛(wèi)侯晉卒”，至十三年“三月，葬衛(wèi)宣公”。然則三月乃葬先君，二月而巳出戰(zhàn)，故知背殯明矣。
貶。曷為貶？據(jù)俱背殯用兵。君在乎殯而用師，危不得葬也。與衛(wèi)迫齊、宋異，故惡不子也。
○惡不，烏路反，下同。
[疏]注“與衛(wèi)”至“宋異”。
○解云：即彼注云“背殯用兵而月，不危之者，衛(wèi)弱於齊、宋，不從亦有危，故量力不責(zé)”是也。
詐戰(zhàn)不日，此何以日？據(jù)不言敗績，外詐戰(zhàn)文也。詐，卒也。齊人語也。
○卒，七忽反。盡也。惡者不仁。
癸巳，葬晉文公。
狄侵齊。
○公伐邾婁，取叢。取邑不致者，得意可知例。
○取菆，才工反，二傳作“取訾樓”。
[疏]“取叢”。
○解云：叢有作“鄒”字者。
○注“取邑”至“知例”。
○解云：公與二國以上用兵之時，得意致會，不得意致伐。若與一國及獨出用兵之時，得意不致，不得意致伐。今此取邑例皆不致，不別得意者，既言取邑，得意明矣，何勞別之？
秋，公子遂率師伐邾婁。
○晉人敗狄于箕。不月者，略微者與夷狄也。
[疏]注“不月”至“狄也”。
○解云：以隱六年注云“戰(zhàn)例時，偏戰(zhàn)日，詐戰(zhàn)月”，今此不月，故解之。
冬，十月，公如齊。月者，善公念齊恩及子孫。
[疏]注“月者”至“子孫”。
○解云：正以朝聘例時，故如此解。而言念齊恩及子孫者，正以十年春，“公如齊”之下，注云“月者，僖公本齊所立，桓公德衰見叛，獨能念恩朝事之，故善錄之”。十五年“公如齊”之下，注云“月者，善公既能念恩，尊事齊桓，又合古五年一朝之義，故錄之”。今桓公既卒，能復(fù)朝齊，書月，故以念恩及子孫解之。
十有二月，公至自齊。
乙巳，公薨于小寢。
霣霜不殺草，李梅實。
何以書？記異也。何異爾？不時也。周之十二月，夏之十月也。《易·中孚記》曰：“陰假陽威之應(yīng)也。早霣霜而不殺萬物，至當(dāng)霣霜之時，根生之物復(fù)榮不死，斯陽假與陰威，陰威列索，故陽自霣霜而反不能殺也�！贝说撊ス�，政在公子遂之應(yīng)也。
○復(fù)，扶又反。索，息各反。
[疏]注“陰威列索”。
○解云：正謂陰威列見而散萬物矣。
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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