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邁《容齋隨筆》全文閱讀(下)(9-16卷)
作者:洪邁 文章來源:華語網(wǎng)
蟲鳥之智
竹雞之性,遇其儔必斗。捕之者掃落葉為城,置媒其中,而隱身于后操罔焉。激媒使之鳴,聞?wù),隨聲必至,閉目飛入城,直前欲斗,而罔已起,無得脫者,蓋目既閉則不復(fù)見人。鷓鴣性好潔,獵人于茂林間凈掃地,稍散谷于上,禽往來行游,且步且啄,則以竿取之。麂行草莽中,畏人見其跡,但循一徑,無問遠(yuǎn)近也。村民結(jié)繩為環(huán),置其所行處,麂足一掛,則倒懸于枝上,乃生獲之。江南多土蜂,人不能識其穴,往往以長紙帶黏于肉,蜂見之必銜入穴,乃躡尋得之,薰取其子。蟲鳥之智,自謂周身矣,如人之不仁何?
卷十四
張文潛論詩
前輩議論,有出于率然不致思而于理近礙者。張文潛云:“《詩》三百篇,雖云婦人婦子小夫賤隸所為,要之非深于文章者不能作,如‘七月在野’至‘入我床下’,于七月已下,皆不道破,直至十月方言蟋蟀,非深于文章者能為之邪?”予謂三百篇固有所謂女婦小賤所為,若周公、召康公、穆公、衛(wèi)武公、芮伯、凡伯、尹吉甫、仍叔、家父、蘇公、宋襄公、秦康公、史克、公子奚斯,姓氏明見于大序,可一概論之乎?且七月在野,八月在字,九月在戶,本自言農(nóng)民出入之時耳,鄭康成始并入下句,皆指為蟋蟀,正已不然,今直稱此五句為深于文章者,豈其余不能過此乎?以是論《詩》,隘矣。
漢祖三詐
漢高祖用韓信為大將,而三以詐臨之:信既定趙,高祖自成皋度河,晨自稱漢使馳入信壁,信未起,即其臥,奪其印符,麾召諸將易置之;項(xiàng)羽死,則又襲奪其軍;卒之偽游云夢而縛信。夫以豁達(dá)大度開基之主,所行乃如是,信之終于謀逆,蓋有以啟之矣。
有心避禍
有心于避禍,不若無心于任運(yùn),然有不可一概論者。董卓盜執(zhí)國柄,筑塢于郿,積谷為三十年儲,自云:“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笔獠恢粩t掃地,豈容老于塢耶?公孫瓚據(jù)幽州,筑京于易地,以鐵為門,樓櫓千重,積谷三百萬斛,以為足以待天下之變,殊不知梯沖舞于樓上,城豈可保耶?曹爽為司馬懿所奏,桓范勸使舉兵,爽不從,曰:“我不失作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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