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紀(jì)第五 高宗紀(jì)
高宗文成皇帝，諱浚，恭宗景穆皇帝之長子也。母曰閭氏。真君元年六月生于東宮。帝少聰達(dá)，世祖愛之，常置左右，號世嫡皇孫。年五歲，世祖北巡，帝從在后，逢虜帥桎一奴欲加其罰。帝謂之曰：“奴今遭我，汝宜釋之�！睅浄蠲饪`。世祖聞之，曰：“此兒雖小，欲以天子自處�！币馄嬷�。既長，風(fēng)格異常，每有大政，常參決可否。正平二年十月戊申，即皇帝位于永安前殿，大赦，改年。
興安元年冬十月，以驃騎大將軍元壽樂為太宰、都督中外諸軍事、錄尚書事；尚書長孫渴侯為尚書令，加儀同三司。十有一月丙子，二人爭權(quán)，并賜死。癸未，廣陽王建薨，臨淮王譚薨。甲申，皇妣薨。太尉張黎、司徒古弼，以議不合旨，黜為外都大官。平南將軍、宋子侯周忸進(jìn)爵樂陵王，南部尚書、章安子陸麗為平原王，文武各加位一等。壬寅，追尊景穆太子為景穆皇帝，皇妣為恭皇后；尊保母常氏為保太后。隴西屠各王景文叛，詔統(tǒng)萬鎮(zhèn)將、南陽王惠壽討平之。十有二月戊申，祔葬恭皇后于金陵。乙卯，初復(fù)佛法。丁巳，以樂陵王周忸為太尉，平原王陸麗為司徒，鎮(zhèn)西將軍杜元寶為司空。保達(dá)、沙獵國各遣使朝獻(xiàn)。戊寅，建業(yè)公陸俟進(jìn)爵東平王，廣平公杜遺進(jìn)爵為王。癸亥，詔以營州蝗開倉賑恤。甲子，太尉、樂陵王周忸有罪，賜死。濮陽公閭?cè)粑倪M(jìn)爵為王。
二年春正月辛巳，司空杜元寶進(jìn)爵京兆王。廣平王杜遺薨。尚書仆射、東安公劉尼進(jìn)爵為王。封建寧王崇子麗為濟(jì)南王。癸未，詔與民雜調(diào)十五。丙戌，尚書、西平公源賀進(jìn)爵為王。
二月己未，司空、京兆王杜元寶謀反，伏誅；建寧王崇、崇子濟(jì)南王麗為元寶所引，各賜死。乙丑，發(fā)京師五千人穿天淵池。是月，劉義隆子勛殺其父而自立。三月壬午，尊保太后為皇太后。安豐公閭虎皮進(jìn)爵為河間王。乙未，疏勒國遣使朝獻(xiàn)。夏五月乙酉，行幸崞山。辛卯，還宮。是月，劉劭弟駿殺劭而自立。閏月乙亥，太皇太后赫連氏崩。
秋七月辛亥，行幸陰山。濮陽王閭?cè)粑模魑鞔髮④�、永昌王仁謀反。乙丑，賜仁死于長安，若文伏誅。己巳，車駕還宮。是月，筑馬射臺于南郊。八月辛未，渴槃陀國遣使朝貢。戊戌，詔曰：“朕以眇身，纂承大業(yè)，懼不能宣慈惠和，寧濟(jì)萬宇，夙夜兢兢，若臨淵谷。然即位以來，百姓晏安，風(fēng)雨順序，邊方無事，眾瑞兼呈，不可稱數(shù)。又于苑內(nèi)獲方寸玉印，其文曰‘子孫長壽’。群公卿士咸曰‘休哉’！豈朕一人克臻斯應(yīng)，實(shí)由天地祖宗降祐之所致也。思與兆庶共茲嘉慶，其令民大酺三日，諸殊死已下各降罪一等�！本旁氯勺�，閱武于南郊。冬十有一月辛酉，行幸信都、中山，觀察風(fēng)俗。十有二月，誅河間鄚民為賊盜者，男年十五以下為生口，班賜從臣各有差。甲午，車駕還宮。庫莫奚、契丹、罽賓等十余國各遣使朝貢。復(fù)北平公長孫敦王爵。
興光元年春正月乙丑，以侍中、河南公伊馛為司空。二月甲午，帝至道壇，登受圖箓；禮畢，曲赦京師，班賞各有差。夏六月丙寅，行幸陰山。
秋七月庚子，皇子弘生。辛丑，大赦，改年。八月甲戌，趙王深薨。乙亥，車駕還宮。乙丑，皇叔虎頭、龍頭薨。九月庚申，庫莫奚國獻(xiàn)名馬，有一角，狀如麟。是月，閉都城門，大索三日，獲奸人亡命數(shù)百人。冬十有一月，北鎮(zhèn)將房杖擊蠕蠕，虜其將豆渾與句等，獲馬千余匹。戊戌，行幸中山，遂幸信都。十有二月丙子，還幸靈丘，至溫泉宮。庚辰，車駕還宮。出于、叱萬單國各遣使朝獻(xiàn)。
太安元年春正月辛酉，奉世祖、恭宗神主于太廟。車騎大將軍、樂平王拔有罪，賜死。二月癸未，武昌王提薨。三月己亥，詔曰：“今始奉世祖、恭宗神主于太廟，又于西苑遍秩群神。朕以大慶饗賜百僚，而犯罪之人獨(dú)即刑戮，非所以子育群生，矜及眾庶。夫圣人之教，自近及遠(yuǎn)。是以周文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家邦�；垙慕饕嘁巳�。其曲赦京師死囚已下�！毕牧氯尚�，詔名皇子曰弘，曲赦京城，改年。癸酉，詔曰：“夫?yàn)橹握�，因宜以設(shè)官，舉賢以任職，故上下和平，民無怨謗。若官非其人，奸邪在位，則政教陵遲，至于凋薄。思明黜陟，以隆治道。今遣尚書穆伏真等三十人，巡行州郡，觀察風(fēng)俗。入其境，農(nóng)不墾殖，田畝多荒，則徭役不時(shí)，廢于力也；耆老飯蔬食，少壯無衣褐，則聚斂煩數(shù)，匱于財(cái)也；閭里空虛，民多流散，則綏導(dǎo)無方，疏于恩也；盜賊公行，劫奪不息，則威禁不設(shè)，失于刑也；眾謗并興，大小嗟怨，善人隱伏，佞邪當(dāng)途，則為法混淆，昏于政也。諸如此比，黜而戮之。善于政者，褒而賞之。其有阿枉不能自申，聽詣使告狀，使者檢治。若信清能，眾所稱美，誣告以求直，反其罪。使者受財(cái)，斷察不平，聽詣公車上訴。其不孝父母，不順尊長，為吏奸暴，及為盜賊，各具以名上。其容隱者，以所匿之罪罪之�！笔窃拢谝輫彩钩�。戊寅，帝畋于犢倪山。甲申，還宮。
秋七月丙辰，行幸河西。八月丁亥，車駕還宮。
冬十月，波斯、疏勒國并遣使朝貢。庚午，以遼西公常英為太宰，進(jìn)爵為王。
二年春正月乙卯，立皇后馮氏。二月丁巳，立皇子弘為皇太子，大赦天下。丁零數(shù)千家亡匿井陘山，聚為寇盜。詔定州刺史許宗之、并州刺史乞佛成龍討平之。夏六月，羽林郎于判、元提等謀逆，伏誅。秋八月甲申，畋于河西。是月，平西將軍、漁陽公尉眷北擊伊吾，克其城，大獲而還。九月辛巳，河?xùn)|公閭毗、零陵公閭紇并進(jìn)爵為王。
冬十月甲申，車駕還宮。甲午，曲赦京師。十有一月，尚書、西平王源賀改封隴西王。嚈噠、普嵐國并遣使朝獻(xiàn)。劉駿濮陽太守姜龍駒、新平太守楊伯倫，各棄郡率吏民來降。
三年春正月壬戌，畋于崞山。戊辰，還宮。粟特、于闐國各遣使朝貢。征漁陽公尉眷，拜太尉，進(jìn)爵為王，錄尚書事。夏五月庚申，畋于松山。己巳，還宮。封皇弟新成為陽平王。六月癸卯，行幸陰山。秋八月，畋于陰山之北。己亥，還宮。
冬十月，將東巡，詔太宰常英起行宮于遼西黃山。十有一月，蠻王文虎龍率千余家內(nèi)附。十有二月，以州鎮(zhèn)五蝗，民饑，使使者開倉以賑之。是月，于闐、扶余等五十余國各遣使朝獻(xiàn)。
四年春正月丙午朔，初設(shè)酒禁。乙卯，行幸廣寧溫泉宮，遂東巡平州。庚午，至于遼西黃山宮，游宴數(shù)日，親對高年，勞問疾苦。二月丙子，登碣石山，觀滄海，大饗群臣于山下，班賞進(jìn)爵各有差。改碣石山為樂游山，筑壇記行于海濱。戊寅，南幸信都，畋游于廣川。
三月丁未，觀馬射于中山。所過郡國賜復(fù)一年。丙辰，車駕還宮。起太華殿。乙丑，東平王陸俟薨。夏五月壬戌，詔曰：“朕即阼至今，屢下寬大之旨，蠲除煩苛，去諸不急，欲令物獲其所，人安其業(yè)。而牧守百里，不能宣揚(yáng)恩意，求欲無厭，斷截官物以入于己，使課調(diào)懸少，而深文極墨，委罪于民。苛求免咎，曾不改懼。國家之制，賦役乃輕；比年已來，雜調(diào)減省。而所在州郡，咸有逋懸，非在職之官綏導(dǎo)失所，貪穢過度，誰使之然？自今常調(diào)不充，民不安業(yè)，宰民之徒，加以死罪。申告天下，稱朕意焉�！绷卤�，畋于松山。
秋七月庚午，行幸河西。九月乙巳，還宮。辛亥，太華殿成。丙寅，饗群臣，大赦天下。
冬十月甲戌，北巡。至陰山，有故冢毀廢，詔曰：“昔姬文葬枯骨，天下歸仁。自今有穿毀墳隴者斬之�！眲ⅡE將殷孝祖修兩城于清水東，詔鎮(zhèn)西將軍、天水公封敕文等擊之。辛卯，車駕次于車輪山，累石記行。十一月，詔征西將軍皮豹子等三將三萬騎助擊孝祖。車駕度漠，蠕蠕絕跡遠(yuǎn)遁，其別部烏朱賀頹、庫世頹率眾來降。十有二月，征東將軍、中山王托真薨。
五年春正月己巳朔，征西將軍皮豹子略地至高平，大破孝祖，斬獲五千余級。二月己酉，侍中、司空、河南公伊馛薨。三月庚寅，曲赦京師死罪已下。
夏四月乙巳，封皇弟子推為京兆王。五月，居常國遣使朝獻(xiàn)。六月戊申，行幸陰山。
九月戊辰，詔曰：“夫褒賞必于有功，刑罰審于有罪，此古今之所同，由來之常式。牧守蒞民，侵食百姓，以營家業(yè)，王賦不充，雖歲滿去職，應(yīng)計(jì)前逋，正其刑罪。而主者失于督察，不加彈正，使有罪者優(yōu)游獲免，無罪者妄受其辜，是啟奸邪之路，長貪暴之心，豈所謂原情處罪，以正天下？自今諸遷代者，仰列在職殿最，案制治罪�？伺e者加之爵寵，有愆者肆之刑戮，使能否殊貫，刑賞不差。主者明為條制，以為�？！眱x同三司、敦煌公李寶薨。冬十有二月戊申，詔曰：“朕承洪業(yè)，統(tǒng)御群有，思恢政化，以濟(jì)兆民。故薄賦斂以實(shí)其財(cái)，輕徭役以紓其力，欲令百姓修業(yè)，人不匱乏。而六鎮(zhèn)、云中、高平、二雍、秦州，遍遇災(zāi)旱，年谷不收。其遣開倉廩以賑之。有流徙者，諭還桑梓。欲市糴他界，為關(guān)傍郡，通其交易之路。若典司之官，分職不均，使上恩不達(dá)于下，下民不贍于時(shí)，加以重罪，無有攸縱�！�
和平元年春正月甲子朔，大赦，改元。庚午，詔散騎常侍馮闡使于劉駿。二月，衛(wèi)將軍、樂安王良督東雍、吐京、六壁諸軍西趣河西，征西將軍皮豹子等督河西諸軍南趨石樓，以討河西叛胡。
夏四月戊戌，皇太后常氏崩于壽安宮。五月癸酉，葬昭太后于廣寧鳴雞山。六月甲午，詔征西大將軍、陽平王新成等督統(tǒng)萬、高平諸軍出南道，南郡公李惠等督?jīng)鲋葜T軍出北道，討吐谷渾什寅。崔浩之誅也，史官遂廢，至是復(fù)置。河西叛胡詣長安首罪，遣使者安慰之。
秋七月乙丑，劉駿遣使朝貢。壬午，行幸河西。八月，西征諸軍至西平，什寅走保南山。九月，諸軍濟(jì)河追之，遇瘴氣，多有疫疾，乃引軍還；獲畜二十余萬。庚午，輿駕還宮。
冬十月，居常王獻(xiàn)馴象三。十有一月，詔散騎侍郎盧度世、員外郎朱安興使于劉駿。
二年春正月乙酉，詔曰：“刺史牧民，為萬里之表。自頃每因發(fā)調(diào)，逼民假貸，大商富賈，要射時(shí)利，旬日之間，增贏十倍。上下通同，分以潤屋。故編戶之家，困于凍餒；豪富之門，日有兼積。為政之弊，莫過于此。其一切禁絕，犯者十疋以上皆死。布告天下，咸令知禁。”二月辛卯，行幸中山。丙午，至于鄴，遂幸信都。三月，劉駿遣使朝貢。輿駕所過，皆親對高年，問民疾苦。詔民年八十以上，一子不從役。靈丘南有山，高四百余丈。乃詔群官仰射山峰，無能逾者。帝彎弧發(fā)矢，出山三十余丈，過山南二百二十步，遂刊石勒銘。是月，發(fā)并、肆州五千人治河西獵道。辛巳，輿駕還宮。
夏四月乙未，侍中、征東大將軍、河?xùn)|王閭毗薨。五月癸未，詔南部尚書黃盧頭、李敷等考課諸州。
秋七月戊寅，封皇弟小新成為濟(jì)陰王，加征東大將軍，鎮(zhèn)平原；天賜為汝陰王，加征南大將軍，鎮(zhèn)虎牢；萬壽為樂浪王，加征北大將軍，鎮(zhèn)和龍；洛侯為廣平王。壬午，行巡山北。八月戊辰，波斯國遣使朝獻(xiàn)。丁丑，輿駕還宮。
冬十月，詔假員外散騎常侍游明根、員外郎昌邑侯和天德使于劉駿。博陵之深澤、章武之束州，盜殺縣令，州軍討平之。廣平王洛侯薨。
三年春正月壬午，以車騎大將軍、東郡公乙渾為太原王。癸未，樂浪王萬壽薨。二月癸酉，畋于崞山，遂觀漁于旋鴻池。三月甲申，劉駿遣使朝貢。高麗。蓰王、契嚙、思厭于師、疏勒、石那、悉居半、渴槃陀諸國各遣使朝獻(xiàn)。夏六月庚申，行幸陰山。詔將軍陸真討雍州叛氐仇傉檀等，平之。秋七月壬寅，幸河西。九月壬辰，征西大將軍、常山王素薨。
冬十月丙辰，詔曰：“朕承洪緒，統(tǒng)御萬國，垂拱南面，委政群司，欲緝熙治道，以致寧一。夫三代之隆，莫不崇尚年齒。今選舉之官，多不以次，令班白處后，晚進(jìn)居先。豈所謂彝倫攸敘者也！諸曹選補(bǔ)，宜各先盡勞舊才能。”是月，詔員外散騎常侍游明根，員外郎、昌邑侯和天德使于劉駿。十有一月壬寅，輿駕還宮。十有二月乙卯，制戰(zhàn)陳之法十有余條。因大儺耀兵，有飛龍、騰蛇、魚麗之變，以示威武。戊午，零陵王閭拔薨。
四年春三月乙未。賜京師民年七十以上太官廚食，以終其年�；首雍兽�，追封樂陵王。乙巳，詔曰：“朕憲章舊典，分職設(shè)官，欲令敷揚(yáng)治化，緝熙庶積。然在職之人，皆蒙顯擢，委以事任，當(dāng)厲己竭誠，務(wù)省徭役，使兵民優(yōu)逸，家給人贍。今內(nèi)外諸司、州鎮(zhèn)守宰，侵使兵民，勞役非一。自今擅有召役，逼雇不程，皆論同枉法�！�
夏四月癸亥，上幸西苑，親射虎三頭。五月壬辰，侍中、漁陽王尉眷薨。壬寅，行幸陰山。
秋七月壬午，詔曰：“朕每歲以秋日閑月，命群官講武平壤。所幸之處，必立宮壇，糜費(fèi)之功，勞損非一。宜仍舊貫，何必改作也�！卑嗽卤�，遂畋于河西。詔曰：“朕順時(shí)畋獵，而從官殺獲過度，既殫禽獸，乖不合圍之義。其敕從官及典圍將校，自今已后，不聽濫殺。其畋獲皮肉，別自頒赍。”壬申，詔曰：“前以民遭饑寒，不自存濟(jì)，有賣鬻男女者，盡仰還其家�；蛞蚓墑萘�，或私行請托，共相通容，不時(shí)檢校，令良家子息仍為奴婢。今仰精究，不聽取贖，有犯加罪。若仍不檢還，聽其父兄上訴，以掠人論�！本旁滦了龋囻{還宮。
冬十月，以定、相二州霣霜?dú)⒓冢饷裉镒�。是月，詔員外散騎常侍游明根，驍騎將軍、昌邑子婁內(nèi)近，寧朔將軍、襄平子李五鱗使于劉駿。十有二月辛丑，詔曰：“名位不同，禮亦異數(shù)，所以殊等級，示軌儀。今喪葬嫁娶，大禮未備，貴勢豪富，越度奢靡，非所謂式昭典憲者也。有司可為之條格，使貴賤有章，上下咸序，著之于令�！比梢t曰：“夫婚姻者，人道之始。是以夫婦之義，三綱之首；禮之重者，莫過于斯。尊卑高下，宜令區(qū)別。然中代以來，貴族之門多不率法�；蜇澙�(cái)賄，或因緣私好，在于茍合，無所選擇，令貴賤不分，巨細(xì)同貫，塵穢清化，虧損人倫，將何以宣示典謨，垂之來裔。今制皇族、師傅、王公侯伯及士民之家，不得與百工、伎巧、卑姓為婚，犯者加罪�！�
五年春正月丁亥，封皇弟云為任城王。二月，詔以州鎮(zhèn)十四去歲蟲、水，開倉賑恤。
夏四月癸卯，頓丘公李峻，進(jìn)爵為王。閏月戊子，帝以旱故，減膳責(zé)躬。是夜，澍雨大降。
五月庚申，劉駿死，子子業(yè)僭立。六月丁亥，行幸陰山。
秋七月辛丑，北鎮(zhèn)游軍大破蠕蠕。壬寅，行幸河西。九月辛丑，車駕還宮。
冬十月，瑯邪王司馬楚之薨。十有二月，南秦王楊難當(dāng)薨。吐呼羅國遣使朝獻(xiàn)。
六年春正月丙申，大赦天下。二月丁丑，行幸樓煩宮。高麗、蓰王、對曼諸國各遣使朝獻(xiàn)。三月戊戌，相州刺史、西平郡王吐谷渾權(quán)薨。乙巳，車駕還宮。
夏四月，破洛那國獻(xiàn)汗血馬，普嵐國獻(xiàn)寶劍。五月癸卯，帝崩于太華殿，時(shí)年二十六。六月丙寅，上尊謚曰文成皇帝，廟號高宗。八月，葬云中之金陵。
史臣曰：世祖經(jīng)略四方，內(nèi)頗虛耗。既而國釁時(shí)艱，朝野楚楚。高宗興時(shí)消息，靜以鎮(zhèn)之，養(yǎng)威布德，懷緝中外。自非機(jī)悟深裕，矜濟(jì)為心，亦何能若此！可謂有君人之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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