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長與<山海經(jīng)>》《荔枝蜜》寫法識同
《阿長與<山海經(jīng)>》采用先抑后揚的手法,著力刻畫了長媽媽這一人物形象。
文章用戲謔的口吻寫長媽媽喜歡“切切察察”,“還豎起第二個手指,在空中上下?lián)u動,或者點著對手或自己的鼻尖”的神態(tài);長媽媽對“我”管得很嚴,拔一株草、翻一塊石頭都說頑皮,動輒就要告訴“我”母親;夏天睡覺,長媽媽在床中間擺“大”字,擠得“我”沒有翻身的余地;長媽媽懂得許多“我所不耐煩”的規(guī)矩,比如元旦吃福橘、人死了要說“老掉了”、飯粒落在地上最好是撿起來吃下去……至于“長毛”的故事,更讓人看到長媽媽的無知甚或愚昧。這些真切生動的細節(jié)描寫,活畫出了這個人物饒舌多事而又不拘小節(jié)的性格特征。這些都可以算“抑”的一面,可以說是在為寫《山海經(jīng)》一事作鋪墊。后文,作者用相當多的篇幅寫了買《山海經(jīng)》一事!拔摇蹦钅畈煌,渴望得到繪圖的《山海經(jīng)》,遠房的叔祖找不到,別人又“不肯真實地回答我”,自己去買又沒有機會。這時候長媽媽看出來了,問“我”是怎么回事!拔摇闭J為說了也無益,但還是告訴了她。沒想到她告假回來一見面就高興地說:“哥兒,有畫兒的‘三哼經(jīng)’,我給你買來了!”這是多么令人震驚的消息!她根本不識字,連名字都說不準,但“別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情,她卻能夠做成功”。這就是長媽媽,雖然有些多事,有些令人厭煩的規(guī)矩,可她畢竟真誠、善良,關(guān)心孩子,盡可能地幫助孩子。幼小的“我”此刻的心情是何等激動而又敬佩,心底自然而然地萌生了“新的敬意”,感情就此開始變得深沉而莊重了——為著自己“最為心愛地寶書”,在長媽媽去世大約30年以后,還撰寫文章紀念這位普通的人,“仁厚黑暗地地母啊,愿在你懷里永安她的魂靈!”表達了對長媽媽的深切懷念。
《荔枝蜜》的立意在借褒揚蜜蜂來禮贊勞動人民,欲褒先抑。 散文按時間順序組織材料,有一條明顯的感情線索,開頭說“總不大喜歡”,提起一件不愉快的往事:小時候,有一次上樹掐海棠花,被蜜蜂蜇了一下,痛得差點兒從樹上跌下來。后來雖然原諒了蜜蜂,但“感情上疙疙瘩瘩的,總不怎么舒服”。這樣一“抑”,既是一個方便的安排,又為后來的“揚”造成了起勢,使文章有放有收,頗有波瀾。下面似乎不說蜜蜂了,寫小住廣東從化溫泉,寫起荔枝樹來(并非閑筆,意示蜜蜂工作的場所)。頭天晚上所見,疑是黑黝黝的小山,天明一看,原是滿野的荔枝樹,始而“奇怪”,繼而“忍不住笑了”,寫得情趣橫生。順著荔枝樹又說到荔枝,說到荔枝樹的花、葉,行文十分瀟灑。再借助荔枝蜜,又回到蜜蜂的話題上。寫荔枝蜜,就是寫蜜蜂的奉獻,猶如稱贊作品就是稱贊作者一樣,贊美荔枝蜜就是贊美蜜蜂。喝了甜香的荔枝蜜,“不覺動了情”,產(chǎn)生了看看蜜蜂的念頭,參觀“蜜蜂大廈”, 走進了蜜蜂世界,心靈“不禁一顫”——被蜜蜂的崇高精神深深地感動了,而透過荔枝樹林,望見了正在插秧的農(nóng)民,才是言歸正傳,然而點到為止,作者的聯(lián)想形之于視線的轉(zhuǎn)移,留給讀者一個廣闊的想像空間。最后是夜有所夢,自己竟變作了一只小蜜蜂——對蜜蜂的景仰達到了出神的地步,極抒了人生理想,即愿做勞動人民隊伍中的一員。感情上可謂180度的變化,文中隨時點明了這樣一個發(fā)展變化的過程。本來以蜜蜂采花釀蜜來托物寓意,情節(jié)很簡單,道理也很平直,容易寫成一馬平川似的感想式的文章。但由于作者抑揚得當,作品就呈現(xiàn)出搖曳多姿的風致。
比照之識:兩文同巧于欲揚先抑,反向切入。
以抑墊揚,出乎人們的意料,而以感情的發(fā)展為脈絡(luò),漸次展開意境,又在人們的情理之中,因而避免了平鋪直敘一覽無余,創(chuàng)收引人入勝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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