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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仙4:寒冰石室在線閱讀

作者:休閑閱讀 文章來源:會員推薦

誅仙4:寒冰石室目錄前10章 11章  12章  13章  14章  15章  16章  17章  18章  19章  20章 后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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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殿外,密密麻麻地站著一大群人,細看過去,都是正道中人,包括青云掌門道玄真人和焚香谷谷主云易嵐在內(nèi)也在其中。在他們二人身后,青云焚香兩派的其他知名人士高人,也俱站在此地,看這陣勢,似乎是要迎接什么人一樣。

倒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有這么大的面子?

那些小門小派的不算,此刻青云門和焚香谷的重要人物大都在場,焚香谷里上官策、呂順,第二代弟子李洵、燕虹等人都站在云易嵐身后。其中李洵面無表情,但氣色看去很不好看,而且周圍四下到處有人低聲談?wù),不時有眼光向他這里瞄來一眼,讓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而青云門那里,田不易、曾叔常、水月大師和齊昊等各脈首座也都在場,包括蕭逸才等弟子也站在道玄真人身后,只是人群之中,青云門中近年來最出色、風(fēng)頭最勁的人物陸雪琪,卻沒有看到身影。此外,林驚羽也沒有看到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又在祖師祠堂那里。

這一天天高氣爽,天空中萬里無云,山風(fēng)徐徐,不斷吹過,給人以心曠神怡的感覺。若不是這凡塵俗世中還有太多恩怨仇殺,牽扯不斷,這里當(dāng)真便如同人間仙境一般。

身后的人群之中,許多人在低聲交談,隱約聽來,大部分是在談?wù)撊缃袢碎g最大的這一場浩劫,青云門掌門道玄真人聽在耳中,面色凝重,忍不住輕輕嘆息了一聲。

他聲音并不大,周圍人大都沒有注意到,但與他并排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焚香谷谷主云易嵐卻聽到了,轉(zhuǎn)過頭來,他向道玄真人看了一眼,低聲道:“道玄師兄何事嘆息?”

道玄苦笑了一下,微微搖頭,道:“你聽我們身后這些道友的私語么,少有人抱有樂觀的!

云易嵐微微一笑,道:“道玄師兄何必在乎他們,雖然如今浩劫已成,生靈涂炭,但我們此刻已是天下蒼生最后的希望,面對那等窮兇極惡的妖孽怪獸,師兄你身為天下領(lǐng)袖,若你再無信心,又如伺能面對天下蒼生百姓的殷殷期望呢?”

道玄真人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向云易嵐深深看了一眼,卻只見此人臉色從容,似乎并沒有話中有話,當(dāng)下微笑道:“云施主哪里話,貧道何德何能,能當(dāng)?shù)闷稹煜骂I(lǐng)袖’這四個字?此番獸妖大劫,茶毒生靈,我們身為學(xué)道之人,又向來自詡正道,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待天音寺普泓上人到此,你我三派再連同天下豪杰,為民赴死,也不枉我們學(xué)道一場了!

云易嵐點頭,道:“師兄說得其是!

道玄真人含笑還禮,但心里卻掠過異樣的一絲感覺,面前的這個焚香谷谷主云易嵐,自來說話都謙和得體,無懈可擊,但自己卻似乎總也看不透此人,心里總是感覺此人似乎城府深不可測的樣子。

就在道玄真人心中思量,是否要找個機會好奸試試這個云易嵐,看他心中到底打什么算盤的時候,人群中忽地一陣聳動,道玄真人和云易嵐都是精神為之一振,向山下看去,果然看見纏繞漂浮在高聳的通天峰山間的白云深處,忽地金光一閃,隨即迅速變大,不消片刻已經(jīng)快速接近了峰頂。

只見金光浮動,做一朵金蓮綻放形狀,在白云間飄蕩而上,梵音陣陣,回蕩于天地之間,諸般莊嚴(yán)氣象,讓人頓生敬畏之心。

道玄真人和云易嵐同時迎了上去,金蓮落下,搖曳閃爍片刻,金光散去,現(xiàn)出天音寺普泓上人為首的數(shù)十位佛門和尚。為首的普泓上人容貌一如當(dāng)年,慈悲祥和,金紅禪衣,寶相莊嚴(yán),手中握著一串深色檀木念珠,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在他身后,站著的是身材高大,手持“浮屠金缽”的師弟普方,之后還有十?dāng)?shù)位天音寺高僧和二代弟子,法相、法善等早已聲名大噪的佛門弟子也在其中。

道玄真人走上前微笑道:“普泓大師,你可總算來了,大家可都盼了許久。 

普泓上人微笑點頭,道:“讓諸位施主和道玄掌門久等了,老衲漸愧。”

這時,站在道玄真人身旁的云易嵐朗聲笑道:“大師,可還認(rèn)得我么,多年不見,當(dāng)年的知交舊友,你可不要都忘記了才是!”

普泓上人向云易嵐望了一眼,表情明顯為之一怔,連一向掛著的笑容也收斂了片刻,然后眼前掠過一絲贊嘆神色,道:“難道這位施主,竟是云易嵐云老谷主么?”

云易嵐大笑,施禮道:“正是老夫,見過方丈大師!

普泓上來欠身回禮,微笑道:“早就聽說焚香谷道法精深,尤以‘焚香玉冊’之三陽境界更是神奇,云施主心志堅定,天賦超群,莫非已臻‘玉陽’之境么?”

云易嵐臉色微微一變,心中一震,焚香谷道法向來在正道中以秘密著稱,遠不如青云門和天音寺兩大派那般名動天下,一提起“太極玄清道”或者“大梵般若”,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此番他進入中原,遇見中土兩大豪門領(lǐng)袖,竟然先后都被道玄真人和普泓上人看出自己道法境界,一想到這其中關(guān)系,他忍不住心中暗生狐疑:難道我門下竟有內(nèi)奸細作不成?

只是這般想歸想,但他面上仍然神情自若,微笑道:“大師慧眼如炬,老夫一點微末道行,不足掛齒!”頓了一下,云易嵐面色微微嚴(yán)肅,道:“不過大師既然來了,那就好了。

如今天下生靈涂炭,妖孽橫行,實是千古未有之慘禍,還望大師能領(lǐng)袖天下正道,除此災(zāi)劫,如此善莫大焉!

道玄真人站在一旁,面色忽然微微一變。

普泓上人謙讓道:“云施主哪里話,天下蒼生遭劫,獸妖肆虐,天音寺上下既為佛門子弟,豈能退居人后?只是如今天下正道云集青云,道玄師兄又向來德高望重,道法更是有通天神通,自然便該以道玄師兄為領(lǐng)袖,率領(lǐng)天下正道共抗強敵!

道玄真人微笑道:“大師太客氣了,道玄實不敢當(dāng)!

普泓上人合十道:“道玄掌門,如今天下薦生日夜期盼,便是早日去此災(zāi)劫大禍,你可千萬不可再行推辭了!

云易嵐呵呵一笑,道:“兩位都是得道高人,卻哪里這么多客氣話說,來來來,我們進去說話罷,否則讓這許多同道道友一起陪著我們?nèi)齻人說話吹風(fēng),豈不怠慢了人家!”

道玄真人和普泓上人相顧而笑,當(dāng)下一起走去,一路之上不斷有人向普泓上人及一眾天音寺僧人間好打招呼,可見天音寺在正道之中德望之高。

一路講了玉清殿中,普泓上人少不得又多夸了幾句青云門新建的這座玉清殿氣勢恢弘、雄偉壯觀。道玄真人微笑謙謝,欲請普泓上人坐上主座,普泓上人不肯,幾番推辭,最后還是道玄真人身為主人坐上主座,普泓上人和云易嵐分坐兩側(cè)。

大殿上此刻站了將近百人以上,但座位有限,坐下的除了少幾位名望頗高的散仙之外,便是三大派系之中的人物了,由此也可看出三大派系在正道之中的地位和實力,而討論對策等等,自然也是大都在三大派系之中議論。

待眾人坐定,云易嵐第一個開口,向普泓上人問道:“大師,你此番的來一路上,可有見到那些殘忍的妖獸怪物么?”

普泓點了點頭,道:“有的,我們還除去了一些妖獸!

旁邊眾人一陣聳動,如今獸妖之禍早已傳遍天下,見過的人也不少,但在這青云山玉清殿里的正道中人,與之交過手的除了三大門派派出去探聽消息的弟子外其他門派并沒有幾個。

道玄真人也為之動容,道:“哦,竟有此事,大師不妨說說,也讓在座諸位都知道一下。”

普泓大師合十道:“不敢。其實在過來的路上會碰到這些妖物,我們也沒有想到。一直以來都聽說這些妖孽尚在南方肆虐,但我們在青云山以南七百里外的一個小村子中,卻發(fā)現(xiàn)有十幾只怪物正在襲擊村子,可惜我們?nèi)サ锰t,那些村民已然全部遇害了!

“!”道玄真人和云易嵐都是驚嘆一聲,青云山以南七百里,算來雖然不近,但也已經(jīng)不是很遠了。而此時站在普泓大師身后身旁的天音寺眾僧人,大都面上顯露不忍表情,好幾個僧人還合十念佛,想來當(dāng)時景象必然十分慘烈,給這些僧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普泓大師此刻嘆息一聲,臉上也掠過不忍表情,嘆道:“那些怪物果然如傳說中一樣,模樣是從南疆幾種猛獸變異而來,而且性格殘忍好殺,滿村百姓竟沒有留下一個活口。遇此妖孽,縱然是破了殺戒,修行受損,也是要為民除害,我們便下去將它們除去了。”

道玄真人單掌豎起,道“大師乃是替天行道,做的乃是功德,并非殺生罪孽,大師不必為此難過!

普泓嘆息一聲,點了點頭,旁邊云易嵐皺了皺眉,關(guān)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道:“方丈大師,我另有一事要請教一下。”

普泓上人道:“云谷主請說。”

云易嵐道:“早先我們并未聽說這些妖孽已經(jīng)到了那里,此番大師既然遇見,想必獸妖很快就要到達青云山附近了。不知在這一路之上,除了這個村子之外,大師還有沒有發(fā)現(xiàn)獸妖?”

普泓上人搖頭道:“這個倒沒有,除了在那個村子外,其余各地并未見到,想來可能是一小部分的妖孽跑的快,正好被我們撞見了。”

道玄真人嘆道:“這也活該他們倒霉,可惜救不了那些村民們!北娚寺勓,都合什低頌佛號。

云易嵐微微點頭,道:“大師,那以你看到的那些獸妖和天音寺眾位高僧的交手,它們戰(zhàn)力如何?”

普泓上人微一沉吟,道:“這些妖孽多半都是些普通的怪物,只不過力大爪銳、兇猛殘暴而已,若真要比起來,我們修道中人的普通修行道行,便可以勝得過它們。”

云易嵐點了點頭,道:“看來這些怪物多半便是普通的妖獸,與大隊同伴走散了。”說著,他頓了一下,轉(zhuǎn)頭對身后李洵道:“洵兒,你把這些日子我們打聽到的消息,向普泓大師說一下!

李洵應(yīng)了一聲,走了出來,向普泓上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普泓上人微笑道:“李師侄不必多禮,請說罷。”

李洵點頭道:“稟報大師,經(jīng)過這段日子以來我們多方派出同道去南方查探,發(fā)現(xiàn)這次獸妖大劫禍害如此隆烈,原因主要有三。其一:尋常獸妖怪物多半看去乃是猛獸變異而來,雖然我們不知究章是何異變,但這些怪物的確比原先那些猛獸原身變得更加兇猛,也更加殘忍,普通人決計無法抵抗:其二,這一次從南方出來的妖獸異族,數(shù)目上章然不計其數(shù),我們派出的弟子多次在天空看到無數(shù)妖獸蜂擁而來,數(shù)目至少超過上萬,在這等情況下,任你再高的道行只怕也無濟于事:其三,在這些普通獸妖之中,似乎還有數(shù)目不詳?shù)奶厥庋F,這些妖獸與普通怪物截然不同,妖法高強,尤勝過許多修道中人,而且時至今日為止,誰都沒見過傳說中那個‘獸神’,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物,但看他能操縱這無數(shù)妖物,只怕也是個極端棘手的人物!”

普泓上人白眉緊緊皺起,他身后的天音寺一眾僧人也是面面相覷,這一次獸妖大劫,情況之惡劣顯然前所未見,看李洵說話時的神情和青云門、焚香谷等人物凝重的表情,顯然眾人也心情沉重。

大殿上暫時陷入了一片沉默,半晌,云易嵐長長吐了一口氣,笑道:“這些怪物若是不厲害,又怎么會是千古大劫呢!反正事已至此,多想無用,不如我們好奸商量一下到底如伺抵擋這些妖孽罷!

道玄真人點頭道:“云谷主說的其是,這樣吧!我那里面還有老夫收藏多年的一些劣茶,請二位到內(nèi)堂品嘗,我們邊喝邊說!

普泓上人相云易嵐都會意站起,互相向門下交待了幾句,便隨著道玄真人走進內(nèi)堂,三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一走,玉清殿上的氣氛便慢慢松弛了下來,蕭逸才、齊昊、李洵等與天音寺的法相、法善都是舊識,當(dāng)下都走到一起談話。趁著這難得時候,蕭逸才便提議帶著法相、法善好好看看通天峰的景色,法相等人欣然答應(yīng),而李洵等也正好無事,便跟著一起走了出來。

這時節(jié)已經(jīng)是夏季時候,人間氣候已經(jīng)漸漸炎熱,但在這高聳入云的通天峰上,卻依然涼爽無比。走到峰頂遠處的一處有欄桿的懸崖上,憑欄遠眺,只見云海茫茫,青天在上,讓人不禁有出世之心。

法相贊嘆道:“早就聽說青云山人間仙境,十年前來過一次已經(jīng)讓貧僧大開眼界,今日再見,還是如此壯觀,動人心魄,真是人間奇景啊!”

蕭逸才笑道:“法相師兄又客氣了,要說景色,你們須彌山天音寺的‘無字玉壁’和‘須彌道、芥子山’不更是名動天下的地方?”

法相微笑道:“那些都是小景,如伺比得上青云這般壯觀景象!彼劢怯喙廪D(zhuǎn)動,忽然發(fā)現(xiàn)站在身后的李洵、燕虹二人。燕虹還沒什么,李洵臉上卻似有幾分不服,只是畢竟不是當(dāng)年,他如今也多了幾分涵養(yǎng),沒有表達出來而已。

法相心思慎密,臉上也沒有什么神情變化,自然而然便接下去道:“不過真要說這些景色的話,我以為普天之下,也只有李師兄香谷那里的玄火燃天可以相提并論了罷。對不對,李師兄?”

李洵一怔,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但口中仍然謙謝道:“法相師兄過獎了,焚香谷小小地方,又地處偏僻,不敢和中上風(fēng)物相比!

蕭逸才眼中大有深意,看了法相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隨即笑道:“好了,好了,大家也不用夸來夸去了,反正每一處地方都有各自景色,人間浩土如此廣轟,不知我們是否能夠在有生之年全部見識到呢?”

眾人一時都有感觸,齊聲道:“正是!闭f著一起哈哈大笑出來。

眾人談笑了一會,李洵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慢慢走到蕭逸才身邊,趁無人注意的時候,低聲道:“蕭師兄,請問一下。”

蕭晚才一怔,道:“李師兄,有話但說無妨!

李洵猶豫了片刻,終干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道:“這個……這些日子,特別是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都沒有見到小竹峰的陸雪琪陸師妹出現(xiàn)?”

蕭逸才臉色微變,看了李洵一眼,低聲道:“李師兄,陸師妹因為當(dāng)日在玉清殿上當(dāng)眾頂撞我恩師道玄掌門,現(xiàn)在已被責(zé)令在小竹峰望月臺反省思過,到今天已經(jīng)有好幾日了!

李洵口中“啊”了一聲,神情復(fù)雜,似難過,又似幾分羞愧氣惱,半晌后卻又是嘆息一聲,向著蕭逸才苦笑一聲,道:“多謝蕭師兄告知,在下感激不盡,稍后我會懇求家?guī),看是不是請他老人家從旁勸說道玄師伯幾句,唉,也算是盡我一份心力罷。”

蕭逸才點了點頭,也不言語,只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站在遠處正看著天地美景的眾人中,法相慢慢從身后那兩個低聲說話的人身上收回目光,忽聽到身邊有人低聲說道:“大師可知道李師兄向陸雪琪陸師妹提親的事情了么?”

法相微微一笑,向站在身邊的齊昊看了一眼,道:“略有耳聞!

齊昊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法相卻忽然嘆息了一聲,聲音中頗有幾分感慨。

齊昊微感詫異,道:“法相師兄,伺故如此嘆息?”

法相淡淡一笑,恢復(fù)了原來神色,道:“沒什么,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人而已!

齊昊奇道:“故人,什么故人?”

法相悠然道:“一個曾經(jīng)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和我們,和那位陸姑娘大有關(guān)系的故人啊……”

齊昊沉默了下去,許久之后,也是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聲音之中,竟也有了幾分世事滄桑、物是人非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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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萬毒門的總壇所在,是在中上西南方向處一個名叫“毒蛇谷”的地方。

按照地理位置來說,毒蛇谷和鬼王宗的狐岐山、合歡派的逍遙澗,正好形成一個大的三角形,彼此牽制,互相對峙著,構(gòu)成了當(dāng)今魔教之中原本相當(dāng)牢固的勢力平衡。

但眼下此刻,這份平衡卻已經(jīng)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尤其是原本在魔教勢力最大的萬毒門中,隨著老門主毒神老人的去世,圍繞著新門主的繼承權(quán)問題,萬毒門中已經(jīng)亂成一片,總壇所在的毒蛇谷也已經(jīng)是劍拔弩張,情勢一觸即發(fā)。

從名義上來說,得到了毒神臨終遺命,而擁有正式繼承人地位的是毒神的關(guān)門弟子秦?zé)o炎,很可惜的是,在魔教之中,特別是在萬毒門這樣一個尚武成風(fēng),實力重于一切的門派中,光靠毒神留下的遺命是無濟于事的。

就在毒神剛剛?cè)ナ篮蟛痪,他的另外幾個弟子就趕回了毒蛇谷,來勢洶洶,擺出了一副要爭奪門主之位的態(tài)度。而秦?zé)o炎雖然深得毒神真?zhèn),一身本領(lǐng)遠遠勝過幾位師兄,但一來他在萬毒門資歷不深,門中重要的一些高手供奉此番幾乎全部站在他幾位師兄那邊:二來上次在死澤之中,他不慎被鬼王宗的血公子鬼厲伏擊,身負重傷,雖然此時已經(jīng)大致恢復(fù),但鬼厲手中至兇至邪的法寶噬血珠卻著實讓他吃盡了苦頭,那一股噬血妖力竟然如附骨之蛆一般牢牢吸附在他體內(nèi)氣脈之中,令他修為大打折扣,也給了其他人趁機窺探寶座的機會。

不過,幸運的是,就在這危急關(guān)頭,秦?zé)o炎終于憑著毒神真?zhèn)鞯脑幃惖婪,加上包括“七尾蜈蚣”在?nèi)的五種劇毒搭配使用,硬生生將這股詭異的噬血妖力從體內(nèi)清除了出去。

而這件關(guān)系重大的事情,不過是在數(shù)日之前才發(fā)生的,秦?zé)o炎心思深沉,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他深知自己此刻已是眾矢之的,所以甘心苦忍。

他的忍耐很快就得到了回報,本來齊心協(xié)力,結(jié)成聯(lián)盟回來搶奪門主寶位的三位師兄范雄、程無牙和段如山,在發(fā)現(xiàn)這個原本最忌憚的小師弟竟然已經(jīng)是個內(nèi)傷成疾、病痛纏身的半廢之人,而且他還非常誠懇地表示了師父臨終的確將門主之位傳了給他,但他自己卻根本不想坐這個位置的意思,并且當(dāng)場交出了掌門印信,放在毒神靈位之前,說明只有成為門主之人方能得到之后,這三個毒神傳人的聯(lián)盟便迅速開始瓦解崩潰了。

萬毒門門中的高手供奉和門中弟子,此刻也分作了三派,以百毒子為首的一派站在大師兄范雄一邊:而當(dāng)年與張小凡有殺徒之恨的吸血老妖和他的好友端木老祖一起,站在了老二程無牙背后:至于剩下的老三段如山,雖然道行在毒神四個弟子中排名最后,但其人向來精于心計,早就暗中圖謀,此番卻以他的勢力暫時最為強大,萬毒門好些個久不出世的老妖怪都被他拉攏了過去,門下弟子也有將近一半站在他這一邊。

而眼下的毒蛇谷中,正是祭奠毒神頭七的最后一天。毒神去世的消息已經(jīng)散布出去,靈堂之上白幅如山,卻難得聽到一兩句哭聲。大多數(shù)萬毒門弟子雖然頭戴白綾,身披麻布,但臉上卻連一絲傷心痛楚的神色也沒有,相反,許多人倒是怒目而視,與另一派的人對峙起來。

若不是顧忌著靈堂之上最后的一點面子,只怕這里早就變做了武堂而非靈堂了。

毒神的四個弟子,俱都身披重孝,跪在眾人之前,但除了秦?zé)o炎之外,其他三人都只磕了三個頭就站了起來,往旁邊一站,身后同樣站過去許多人,彼此對峙,而無數(shù)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望著靈堂里那個棺材前面的供桌上,擺放著的一個綠色小盒,上面寫著四字——

萬毒神印

正是萬毒門自古以來門主才能擁有的印信。

供桌上擺放著水果三牲,桌子前方地面上是個銅盆,燃著火焰,秦?zé)o炎磕完頭后,和三個師兄不同,默默跪到一旁,拿過紙錢一張張放入銅盆,燒給死者。

而他的三位師兄都沒有正眼看他,反正無論哪個人最終做了門王,這個廢人也逃不過被毒死的命運。

他們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在那個小盒之上。

一臉橫肉、面目表情兇狠的范雄忽地冷哼一聲,走上一步,向那供桌走去,但早有防備的程無牙和段如山幾乎同時都閃了出來,段如山冷笑道:“大師兄,師父頭七尚未過完,你想干什么?”

范雄雙眼一瞪,面上兇光閃現(xiàn),道:“我是大師兄,這位子當(dāng)然要由我繼承!

程無牙呸了一聲,道:“你從哪里看來說,這個位置就是大師兄坐了?”

段如山也譏笑道:“你是想說長幼規(guī)炬罷,真要說規(guī)矩的話,師父臨終也是傳位給小師弟,哪里輪得到你?”

范雄眼中兇光閃閃,霍地回頭向秦?zé)o炎看去,秦?zé)o炎頭也不抬,說話聲音聽起來仍是中氣不足,咳嗽一聲,顫巍巍地道:“三位師兄,你們剛回來……咳、咳咳……的時候,我已經(jīng)立刻將印信交了出來,并說明了我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你們……咳咳……你們?nèi)腴T比我早,人望比我高,自然便該你們坐這個位子,師父年紀(jì)大了,想來是走的時候有些糊涂,所以才胡亂說的。究竟誰坐這個位置,你們決定好了,就別把我扯講去了罷!

他說話語氣之中,低沉顫抖,似乎還有些心虛害怕的感覺,哪里還有從前深沉囂張的樣子。范雄冷笑一聲,不屑地轉(zhuǎn)過頭來,再不看他一眼,道:“那你們究章打算怎樣?”

段如山嘿嘿冷笑,道:“不用多說了,還是和我們約定的一樣,師父頭七先過,讓他老人家走好之后,我們明日再在這靈堂之上決定到底是誰坐上這個位置!”

范雄狠狠瞪了段如山和程無牙一眼,而他的兩個師弟看他的眼色也不會善意到哪里去。

片刻之后,范雄霍地轉(zhuǎn)身,大步走出靈堂,一大堆的人隨即跟著他身后也走了出去。程無牙和段如山隨后也都帶著人馬走了出去,靈堂之上,很快只留下秦?zé)o炎一個人默默跪在地上守護著靈樞。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秦?zé)o炎手中的一疊紙錢都放到銅盆中燒的干凈了,他才緩緩抬起頭來,白綾之下的他的眼晴,漠然而沒有光彩。

“師父”他的聲音輕的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師父啊!你看到了么,這些人就是你的徒弟、你的手下啊……”

秦?zé)o炎冷漠的嘴角,慢慢泛上一絲冷笑,冰冷而不帶有絲毫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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