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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光芒從冰冷的獸牙邊緣輕輕的散發(fā)出來,掠過野狗道人的臉龐,躺在他身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親手毀去了煉血堂的兇手。
他眼中光芒閃爍,似有什么念頭正交戰(zhàn)著,只是這機會實在是千載難逢,平素里鬼厲乃是何許人物,野狗道人想也不敢想倒自己能夠殺了這個男子,但此番他竟然如失喪心志一般,正式個得報大仇的良機。
野狗道人目中兇光一閃,獸牙法寶劈了下去。
風(fēng)聲響起,突然發(fā)出的輕微破空銳響,撕破了這深夜的寧靜。
法寶還未及身,風(fēng)力已經(jīng)吹到了那個頹廢的男子身上,他凌亂散落在額頭的頭發(fā)被一下子吹開,露出了閉著眼的容顏。
臉色有些蒼白吧,野狗道人心中忽的這么轉(zhuǎn)過一個念頭。他一生之中,從未見過如鬼厲一般奇怪的男子,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能夠讓這個本來看去堅強之極的人心喪若此?
只是,他也不想知道。在他心中,煉血堂一直都是一個很重要的所在,這份重要甚至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原來執(zhí)掌煉血堂大權(quán)的年老大等人,所以在被鬼厲率眾逼入絕境之后,年老大等人紛紛而降,卻只有野狗道人竟意外的堅持。
而現(xiàn)在,就是報仇的大好時機。
野狗道人已經(jīng)開始想象鮮血噴灑而出,濺到自己臉上的情景了,就在那電光石火的時刻,他忽然又想到:如果殺了這個男人,身后的小環(huán),她會不會傷心難過呢?也許,她就會從此不理我了吧……
畢竟,小環(huán)與鬼厲之間,有著野狗道人不知道的過去,但只看小環(huán)堅持要帶上鬼厲照顧他,就知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了。
野狗道人不知道怎么,頭腦中亂糟糟的,就在那片刻時間,腦海中竟轉(zhuǎn)過了無數(shù)念頭,可是,手中的那枚獸牙,卻終究還是,破空而下!
眼看著,就到了那個頹廢男子的咽喉,就要穿透而去。
一只巨大的手臂,忽然從黑暗之中伸了出來。
悄無聲息的,就這般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xiàn)在野狗道人眼前,那只巨大的手掌還不等野狗道人反應(yīng)過來,竟赫然硬生生地將野狗道人的獸牙法寶抓在了手中。
獸牙強力的沖勢仍然將這只巨手向下帶了一分,但也就是這一分距離而已,此后,整只獸牙便如鐵鑄一般,被巨手抓在手中,動彈不得,停留在鬼厲候口,就差一點點便刺穿了脖頸,但任憑野狗道人如何使力施法,竟然都無法再下去分毫。
野狗道人大驚失色,抬頭望去,片刻間卻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冷了下來。
只見在自己上方的黑暗之中,赫然出現(xiàn)三團燃燒的火焰,呈現(xiàn)三角形狀,尤其是最上面的那團火焰,其中更隱隱有莊嚴(yán)的金色和詭異兇厲的血紅。
野狗道人打破腦袋也不知道,為什么代表了降魔異能的金色和噬血之紅竟然能混在一起,但此刻他能知道的就是,這黑暗中的怪物憑一只手就能將他的獸牙抓住,這份道行絕非他能力敵。
而周圍無形的黑暗中,忽地也似無聲咆哮一般,像是什么怪獸嘶吼一聲,轉(zhuǎn)眼間黑暗沖上,眼看將他吞沒。
野狗道人再也不敢停留,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放開手中獸牙法寶,一個轉(zhuǎn)身倒飛了出去,就在那飛出的瞬間,一股凜冽的勁風(fēng)從上而下,將他原來站立的地方砸開了一個大坑,發(fā)出了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小山頭都似震動起來。
遠(yuǎn)處,周一仙和小環(huán)同時被這陣異動驚醒,轉(zhuǎn)眼看來,卻只見野狗道人的身子倒飛回來,落在火堆附近,落地之后竟然還站立不穩(wěn),一陣踉蹌,兀自向后退了幾步。
而在他面上,亦有驚恐神色,口中澀聲道:“怪物、怪物……”
周一仙與小環(huán)同時向后看去,片刻之后也為之色變。
那篇黑暗之中,就在鬼厲躺著的那個地方,黑暗之中,緩緩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身影,雙足著地,雙臂過膝,一望之下至少有四、五丈高,遠(yuǎn)遠(yuǎn)高過在場眾人,眾人看著慢慢抬頭,最終只能仰望。
就在那最高處,三團燃燒的火焰原來是這怪物的眼睛,巨大而鋒利的獠牙出現(xiàn)在他的口中,肌肉賁起的身體,處處都似充滿著殺意。
周一仙倒吸了一口涼氣,口中低聲道:“三眼靈……不對,是三眼兇猴了!
小環(huán)一愣,訝道:“爺爺,你說什么?難道他是小灰?”
周一仙哼了一聲,一把拉住小環(huán)向后退去,口中卻對野狗道人怒道:“你干了什么,要觸怒這只怪物?”
野狗道人默然無聲。
周一仙看他這副模樣,更是惱怒,正要破口大罵,忽只聽前方一聲怒吼,卻是三眼兇猴目光如血,巨大的身軀忽的騰空而起,片刻間風(fēng)聲大作,一片陰影籠罩過來。
周一仙等三人面無人色,四散而逃,而此刻化作巨猿的小灰,似乎已被野狗道人意圖暗害自己主人的行為觸怒真火,眼中兇芒大盛,下手不留絲毫情面。
他們?nèi)朔诫U險避開,小灰巨手已然砸到,砰的一聲,又是一個大坑在厚實的地面上出現(xiàn),就連一旁的篝火,都頓時被這大力打的四散而開,余火灰燼漫天飛舞,照的小灰巨大的身軀如傳說中的惡魔一般。
“嗚啊……”
憤怒的巨獸咆哮著,右手一揮,一道灰光閃過,如風(fēng)馳電掣般向野狗道人沖去,轉(zhuǎn)眼已到了野狗面前。
野狗道人但覺勁風(fēng)撲面,未及身但破空之勢幾乎就欲撕破肌膚,大駭之下,拼命向旁邊閃去,身子甫一動蕩,只覺得背后一疼,卻是那灰光從他背后擦過,野狗身子大震,只覺的一股大力從身后排山倒海一般涌來,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已是噴了出來。
眼角余光閃處,他卻看見那道灰光,正是自己的獸牙法寶。
也不等他苦笑出聲,巨猿龐大的身軀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上方,轟然而下,野狗道人還想躲避,但身子一酸,竟是移動不了了,只得長嘆一聲,閉目待死。
眼看小灰就要將野狗撕作碎片,巨大的身軀從半空轟然而下,周一仙和小環(huán)愕然站在一旁,不知所錯。忽地,小灰的身子突然發(fā)生了一個詭異的變化,他巨大的身軀竟然向后面忽然歪了過去,然后以一個十分詭異和滑稽的姿勢,撲通一聲,屁股朝下,坐在了地上。
“砰!”
這一座居然還坐的氣勢十足,聲威赫赫。小灰口中“嗚”的叫了一聲,顯然也十分迷惑不解,巨手往腦袋上抓了抓,轉(zhuǎn)頭看去。
周一仙和小環(huán),還有僥幸逃生的野狗道人,也同時望去。
不知什么時候清醒過來的鬼厲,突然出現(xiàn)在小灰身后,一臉落寞的神情,右手抓住了小灰的尾巴,想來他剛才也是他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將小灰從半空中拉了下來,從而救了野狗道人一命。
小灰三只眼睛眨了眨,忽地對只有自己小半身高的這個男子咆哮了幾聲,鬼厲卻輕輕搖了搖頭。
小灰的身子忽地一陣搖晃,片刻之后只聽骨骼卡卡之聲亂響,就在周一仙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巨大的怪猿突然縮小,不一會,原本龐大的身軀又變作了原來那個可愛的三眼猴子,在地上向四周張望了片刻,“颼”的一聲又竄道了鬼厲肩上。
鬼厲緩緩伸出手去,摸了摸猴子的腦袋,小灰三只眼睛怪眼一翻,看來頗有些不甘愿的樣子,“吱吱”叫了兩聲,同時向野狗道人伸手指了一下。
野狗道人心中一驚,卻發(fā)現(xiàn)鬼厲也向他望了過來,然后便聽到他說:“你要殺我嗎?”
野狗道人面上神色變換,陰晴不定,而且感覺到旁邊小環(huán)詫異的目光,但不知怎么,在那目光之下,他心中卻一陣說不出的傷懷,口中竟是不由自主的大聲道:“不錯,我就是要殺你!你滅了我煉血堂一門,殺了我多少同門子弟,我今日向你報仇,不應(yīng)當(dāng)嗎?”
鬼厲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望著他,到是他肩頭的小灰此刻安靜了下來,口中“吱”的叫了一聲,像是在嘲笑野狗一般。
野狗被鬼厲看的渾身不自在,而身旁小環(huán)的默不做聲卻又更令他心神不寧,煎熬之下,他一咬牙,怒道:“你要殺便殺,看什么看?”
鬼厲慢慢的,從前方那個色厲內(nèi)荏的野狗身上收回了目光,面上神情也漸漸起了變化。
幾分蕭索,幾分落寞,幾分傷心,幾分痛楚……
“我殺你做什么?若是殺人能救她,便是要殺天下人,我也早去殺了……”他低聲自語,聲音輕輕而飄忽:“十年了,我除了殺人還做了什么?我到底為了什么活著……”
他面色蒼涼,身子緩緩轉(zhuǎn)動,竟然再不理會其他人,獨自行去。
野狗道人愕然,站在他身旁的小環(huán)卻突然面色變化,竟是拔腿追了上去。周一仙大吃一驚,連忙伸手去抓,不料卻抓了一個空。
只見小環(huán)一陣小跑追上鬼厲,一把抓住鬼厲的手,道:“你怎么了,你要去哪?”
鬼厲被她這般一問,一時間卻只覺得整個天地忽地一震,只有那四個字轟然作響!
“你要去哪……你要去哪……你要去哪……”
“我……能去哪?”
這個男子,忽地抬頭,仰望蒼穹!
那漆黑天幕,黑色深沉,深邃無盡,竟沒有一絲光亮,漫天席地的黑暗,鋪天蓋地的一般沖了下來,將他的身影淹沒而去了……
我,該往何處去……
黑暗中,有輕輕細(xì)語,低低地問著。
南疆邊陲,七里峒。
悲涼的氣氛籠罩了整個山谷,無數(shù)的苗人從四面八方涌來,站在通往半山祭壇的那條道路兩旁,有老人,有孩童,有肚漢,有婦人。所有人的眼中,都有不盡的悲傷,有的婦人開始慢慢哭泣,很快的,哽咽聲從人群中四處響起。
青龍跟隨在苗人族長圖麻谷的身后,手上鄭重地捧著裝著去世的大巫師骨灰的青花小瓷,緩步向祭壇走去。
一雙雙的眼睛,都望在那個青花小瓷之上,年輕人握緊了拳頭,婦人們正在哭泣,而老人們的臉色,卻只有蒼涼。
族長圖麻谷也一直沉默著,面色黯淡,但是他顯然比其他的苗人更能接受這個事實。
穿過夾道的人群,穿過悲涼的目光,山風(fēng)輕輕吹來,拂過小瓷,仿佛有輕響,似歌聲,似欣慰。
這本是故鄉(xiāng)的土地!
青龍早已是見過無數(shù)大場面的人目,但此時此刻,他卻是一臉的肅穆,一步步跟在圖麻骨族長身后,走到了半山祭壇前方。
祭壇前方的平臺之上,早已站著一圈的巫師,年紀(jì)大的已然頭發(fā)班白,年紀(jì)輕的卻還是一頭黑發(fā),只是他們眼中,卻只有相同的敬仰。
看上去年齡最大的那個巫師慢慢走了上來,向著青龍深深彎腰行了一禮,口中用苗語說了幾句話。青龍不敢怠慢,回禮恭聽,只是他并不懂得南疆苗語,于是轉(zhuǎn)頭向圖麻骨族長望去。
圖麻骨低聲道:“這位是白羊巫師,如今是祭壇里的巫師領(lǐng)袖。他向你問好,并十分感謝你將尊敬的大巫師遺骨送了回來!
青龍肅穆道:“大巫師德高望重,而且為了我們鬼王宗而竭盡全力,在下做的乃是分內(nèi)之事!
圖麻骨將他的話低聲翻譯給白羊巫師,白羊巫師點了點頭,走上一步,來到青龍面前,伸出雙手。
青龍鄭重的將手中青花小瓷交給了他。
白羊巫師珍而重之的接過,就在他接過的那一刻,周圍所有的巫師突然一起打破沉默,開始用苗語頌?zāi)钜环N奇怪的經(jīng)文,聲音渺渺,虛幻不實,似幽魂低語,似冷月輕寒。
這咒文聲音漸漸變大,遠(yuǎn)遠(yuǎn)傳蕩開去,回蕩在七里峒的群山之間,從遠(yuǎn)處山下,人群之中,又傳出了一片哭泣的聲音。
白羊巫師向青龍和圖麻骨行了一禮,轉(zhuǎn)身捧著青花小瓷向祭壇里面走去,其他的巫師也隨即跟上。
青龍望著這一切,耳中還回蕩著遠(yuǎn)處哽咽哭聲,不由得一聲長嘆。
圖麻骨面色黯然,低聲道:“苗族上下,多謝尊使將大巫師送回故鄉(xiāng)!
青龍肅容道:“族長太客氣了,大巫師對我鬼王宗有大恩,我們敬仰前輩之心,亦不遜于諸位。本宗鬼王本來實欲親自護送大師回來,無奈他實在有事在身,分身不得,特地托我向眾位致歉。”
圖麻骨點了點頭,道:“鬼王大人太客氣了,不敢當(dāng)。尊使這邊請!
說著,手一伸,卻是請青龍向祭壇里走去。
青龍心下一愣,暗自奇怪,本以為這祭壇重地,并非外人可以隨意進出,難不成這族長還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說嗎?
只是他這般想著,腳下還是向那邊走去,果然,只有圖麻骨異人陪著青龍走進祭壇里,在他身邊陪著的其他苗族武士都沒有跟來,而剛才的那群巫師此刻也不見了人影,想來實走入祭壇深處。
見四周無人,圖麻骨停下腳步,青龍隨即也婷了下來,望向面前這個面色復(fù)雜的苗族族長,低聲道:“怎么,族長,莫非還有什么事情嗎?”
圖麻骨遲疑片刻,道:“我的確還有一件事,要請問尊使!
青龍道:“請說。”
圖麻骨道:“前翻來到我苗族七里峒中,將大巫師請去的那位年輕人,不知道現(xiàn)在如何了?”
青龍一愣,心頭掠過鬼厲的身影,沉吟了片刻,道:“不瞞族長,那位年輕人乃是我們鬼王宗的副宗主,但此時他傷心過渡,少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圖麻骨臉上露出失望神色,但隨即肅容,沉默許久,道:“那就麻煩尊使待有機會見到他,轉(zhuǎn)達(dá)老夫的一句話!
青龍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隨即點頭道:“族長請說!
圖麻骨眼光向著祭壇黑暗的深處望了望,聲音也變得飄忽了起來,道:“請你轉(zhuǎn)告,當(dāng)日在南疆七里峒祭壇之中,一位老人對他的請求,還望他記在心上。”
青龍眉頭一皺,他亦是聰明之極的人物,只聽一次便知道鬼厲答應(yīng)了苗族什么事情,大巫師才決定如此不顧一切去救碧瑤,可惜鬼厲不在此處,否則他還真想問問,到底有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心中這般想著,青龍面上也不表露出來,只是鄭重點頭,道:“族長放心,在下一定帶到。”
圖麻骨嘆息一聲,正欲再說些什么,忽地只聽見祭壇外頭,遠(yuǎn)遠(yuǎn)傳來一聲尖嘯。
這嘯聲仿佛從天際而來,連綿不絕,卻沉悶的又似從九幽地底而出,滿步殺伐之意,其間有深深不盡的兇厲滾滾而來。
剎那之間,就在這青天白日之下,整個七里峒群山之間鬼哭之聲大作,無數(shù)猛獸嘶吼咆哮聲音震動山谷,奔雷陣陣,轟然涌來,如大海波濤巨浪,將七里峒這座小島頃刻吞沒。
圖麻骨霍然變色,連青龍的臉色也微微動容,二人同時向祭壇外頭掠去,只見得這片七里峒的上空,原本蔚藍(lán)的晴空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黑沉沉的烏云遮蓋了。
刺耳的尖嘯聲依舊轟鳴不絕,黑云翻涌,山下的苗人們驚惶失措,孩童婦孺大聲尖叫著。
一陣緊過一陣的陰風(fēng),從天上黑云之中冷冷吹出,如高傲的惡魔,獰笑的望著大地。
奔騰的腳步聲音終于接近,從遠(yuǎn)處的山頭出現(xiàn)了第一個龐大身影。
白色的骨骼在這片黑云下方顯得特別刺眼,但在他身后那三對色彩斑斕的翅膀卻異樣的美麗,只是這般美麗的翅膀卻生長在一具除了腦袋外全身只剩白骨的巨蛇身上,卻顯得格外恐怖。
一只將近有三丈多長的白骨妖蛇,震動著身后骨骼上的三對翅膀,蛇頭上的蛇信不停的吞吐著,噴出一股股黑煙。
片刻之后,從這只白骨妖蛇的背后,身旁,乃至連綿起伏的群山山脈,七里峒周遭山谷山峰之上,在無盡鬼哭的聲音當(dāng)中,涌出了無數(shù)各種怪異的妖獸異族,尖嘯著,獰笑著,揮舞著兵器,舞動著厲爪,從山上沖了下去,撲向這山谷之中,驚恐萬狀的人們。
而此刻,天際之上,陰風(fēng)呼嘯聲中,霍地炸響一聲驚雷,隆隆巨響,如波濤翻涌滾滾而來,震動天地,夾雜著那么隱約的嘶吼——玲瓏……